中巴車上,首長陸天明身邊,坐著笑吟吟的張曼。
剛才,許一山站在酒店門口孤立無助的模樣,早被她盡收眼底。
作為報社首席大記者的張曼,省領導來衡嶽視察是重大新聞。按照規矩,隻要領導在衡嶽一天,她就必須隨時跟在領導身邊,報導領導視察的全部新聞。
許一山上了車後,主動躬著身子往後排走。
陸天明喊住他,示意他過來與他並排坐。
許一山哪敢!胡進都坐在他後麵,他又哪有資格與首長平起平坐。
胡進跟著叫他,看許一山不敢坐,便笑他道:“首長讓你坐,你就坐。你怕什麼?”
許一山小聲道:“首長有什麼指示?”
陸副省長便笑:“哪有那麼多指示?就是叫你坐過來,我們隨便聊聊。”
許一山在燕京跑項目批文時,陸副省長親自給他帶過路。後來批文遇到困難,停滯不前,陸副省長本想再給他介紹一關係,沒想到突然聽到說許一山拿到了批文。
得知消息的陸副省長很吃驚。以他的經驗判斷,雲軌項目的批文確實難以到手。他是怎麼也沒想通,許一山是如何拿到手的。
那時候,在他心裏便開始轉悠一個念頭,此子可教!
“聽說,你想把雲軌項目轉讓給別人,是不是有這回事啊?”陸副省長聲音不高,但每一個都讓許一山有如履薄冰之感。
沒等他回答,胡進趕緊解釋,“那都是誤會。這位同誌還來過我們衡嶽市,被我罵跑了。”
“如果不是奚主任為你擔保,我差點就相信有這回事了。”陸副省長笑道:“小許啊,這個項目可是你們衡嶽市的重點項目,也是全國唯一的一個雲軌項目。現在大家都眼睛都在盯著衡嶽市。一根頭發絲的小事,都可能會被人拿放大鏡無限放大啊。”
許一山惶恐回答,“首長,我懂。”
“雲軌項目開展後,有什麼困難沒有啊?”陸副省長問,表態道:“需要省裏幫助的,你們要主動開口。不要等到我們主動來問你們要不要什麼。”
許一山不敢回答他這句話。這句話是胡進應該回答的,他如果回答了,就有了越俎代庖的意味了。
果然,胡進趕緊彙報,“暫時一切順利,唯一的問題,就是資金方麵,希望上級能給予一點照顧。”
“要錢的事都好辦。”陸副省長指著許一山道:“小胡,你以後要學會人盡其才。這位小許,許一山,就是你們衡嶽市的財神爺嘛。”
許一山慚愧不已,紅了臉道:“首長,您千萬別這樣說。”
視察車隊很快就到了烏雞村。
許一山跟著陸副省長下了車,還沒站穩,便看見趙勇武一路小跑過來,很莊重地行了一個軍禮,大聲報告,“報告首長,雲軌項目總部基地請您視察。”
陸副省長含笑點頭,扭頭問了一聲胡進,“這位同誌是誰啊?精神挺飽滿的嘛。”
“這位是剛安排來項目的趙勇武同誌。”胡進道:“也是許一山同誌要求配置給他的。”
“這事辦得不錯。一個好漢三個幫嘛。”
烏雞村到處插上了紅旗,微風起處,紅旗迎風招展。
張曼一下車就拿著相機到處亂拍,一邊拍一邊喊道:“許一山,你知道烏雞村的來曆嗎?”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張曼喊著,許一山覺得麵子上有些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