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個就是新科的探花郎。不過這探花隻是第三名,大人為何不選狀元郎呢?”
“蠢才,你以為他是學問不過關,才成了探花?曆來探花都要選模樣最俊俏的。小姐年輕,自然喜歡俊俏的少年郎。漫說他不是學問不過關,即便他真是個草包,隻要被本相的掌上明珠看中,還愁沒有高官厚祿?”
“大人說得極是,是奴才見識短淺。不過奴才瞧著,這探花郎一表人才,想來是有真才實學的。”
車裏的人不知想到了什麼,冷哼了一聲,說道:“新帝雄心壯誌,選中的自然是青年才俊,隻是……”
隻是選出了人,卻是為他人做嫁衣。
丞相沒有說出後半句話,轉而吩咐車夫道:“回去吧!”
下人疑惑道:“大人不請探花郎到府上一敘嗎?”
“你懂什麼?聽曹侍郎說,殿試那天,陛下對他頗為賞識,我此時請他到府上,便是他有心,想來也不敢公然忤逆陛下。左右放榜之後,會有櫻桃宴,屆時中舉之人都會到場,那時再招攬他也不遲。”
櫻桃宴,是慶賀進士及第的宴席,也是舉子與官場中人結交的重要機會。
陸錚不知道自己看榜的時候,就被別人在心裏預定了。
他看著榜上的名字,輕撫了一下胸口,心中想的,是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解憂姑娘。
然而不知為什麼,自從贈送他香囊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解憂姑娘都沒有再出現在他的夢裏。
陸錚等著等著,時間就到了櫻桃宴那天。
宴席上,不僅有高官,還有不少文人雅士,人人爭相展現文采,吟詩作賦,好不熱鬧。
席上更有不少上賓,帶來了府上的珍奇收藏,供大家鑒賞品評。
陸錚對這些本來不如何在意,但不久後,就被相府收藏的一幅古畫吸引了注意力。
因為畫上的人,分明就是他夢裏的姑娘!
陸錚看著畫,一時回不過神來。
這時一個進士說道:“真是驚為天人!不知這畫上的是哪位宮妃?”
上座的人哈哈大笑,“這畫上的美人可不是宮妃,而是前朝的一位公主,封號解憂。傳言這解憂公主,並不是皇家血脈,而是太皇太後從宮外帶回宮中的。”
“異姓公主?這倒稀奇!我朝亦有異姓女得太後娘娘賞識,至多也不過是縣主罷了,此女有何不同尋常之處,竟然封了公主?”
“諸位不妨猜猜看,若是實在想不出,不妨想想此女的封號。”
“解憂……難道她真能為國分憂不成?”
“傳言確實是如此。坊間傳聞,此女頗有幾分仙家本領,她入宮前,前朝災禍不斷,自她入宮後,前朝頗過了幾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日子。隻是此女一心報答太皇太後,自從太皇太後薨逝,她就遁入空門了。”
“若真如此,此女應當被葬入前朝皇陵吧?”
“非也,既然會仙家本領,又怎會如凡人一般有生老病死呢?此女並未身死,隻是在某一日,忽然離開寺廟,再也不曾回來。”
眾人不敢頂撞丞相,即便不信,也還是附和道:“如此說來,想必是修了善果,得道成仙了。”
陸錚旁邊,一個比較耿直的進士低聲說道:“成仙談何容易,倒像是被人暗害了……”
隻有陸錚知道,解憂公主並沒有成仙,也沒有被人害死,而是變成了一棵桃樹,留在了書院裏。
原來解憂真的不是她的名字。
陸錚皺起眉頭,想起解憂公主說過的話。
她沒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