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與本座無關。”北影寒掃了一眼那海棠紅和紫紅色的衫裙,“看來看去,還是那套翠色的還過得去。”
月輕衣心裏罵他蛇精病,有閑工夫品評女子的衣衫,管她穿哪套衣衫,還不如去陪晉陽郡主。
今日他的腦子一定被房門夾過!
“大都督,我要穿衣,你能不能先到外麵?”她整出一張清俏的笑臉來。
“你穿你的,與本座無關。”他嫌棄地掃她一眼。
“郡主一定到處找大都督,大都督還是去陪郡主吧,好歹今日是郡主的生辰。壽星最大,話都是這麼說的,不是嗎?”
北影寒冷不丁地看向她,眸光如冰似劍,瘮人得慌。
月輕衣心神一凜,連忙取了衣衫穿上。
他大掌微轉,一道氣勁襲去。她感覺到一股強猛的內力朝自己湧來,像可怕的龍卷風要把自己卷進去。她知道是他出手的,小臉一寒,運起內力抵抗,可是她的二十年功力遠遠比不上他,很快就被他吸過去。
雪綢飛出,朝他的胸口襲去。
若是旁人,雪綢一定可以擊中目標,但她對付的是武功深不可測的北影寒。但見他慢悠悠地伸出兩指,夾住雪綢,順勢一帶,她整個人撲到他懷裏。
月輕衣惱羞成怒地掙紮,真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激怒了他。
他把雪綢繞了兩圈,把她綁在身前,連帶她兩隻手也動彈不得。
“你想怎樣?”
每次總是被他製得死死的,她恨不得把這隻秦獸千刀萬剮。
被他輕薄那麼多次,她發誓,總有一日,會一並討回來!
“躲在水榭外麵,以為本座不知?”北影寒玩味地盯著她,眸光寒邪得可怕。
“我不是故意躲在水榭外的,是我先到水榭的。”月輕衣淒苦地解釋道,扮可憐博同情,“後來我不是走了嗎?這才弄濕了衣衫。”
“鳳淩天拉你來這兒更衣?”
“不更衣,我就隻能回去了。”
話剛說完,她就發覺有一隻邪惡的魔爪精準地揉住她的雪團,好像再用力一點,就會爆汁。
由於她隻來得及把衣衫套上,還沒係好,因此,他要揉藺她,那簡直是太容易了。
“好痛!放開我!”月輕衣眉心緊蹙,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下一塊血肉。
“鳳淩天城府極深,你最好離他遠一點。”北影寒的聲音裏寒氣森森。
她搗蒜似的點頭,因為實在太痛了,不過這隻是權宜之計。
這隻秦獸,這個混蛋,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占她便宜,太氣人了!
他眼裏的邪魔漸漸消散,鬆開手,把她摁坐下來,取了案上幹淨的布巾,擦她墨汁般的青絲。
這舉止,溫柔得令人心跳漏了半拍。
月輕衣愣愣的,上一刻還邪惡得令人發指,下一瞬溫柔寵溺,好似把她捧在手心嗬護。她琢磨不透這個男人的神經質,更無法理解他可以在暴戾與溫柔之間輕鬆切換。
不過,她更堅定了遠離這個蛇精病的決心。
外頭傳來腳步聲,聽著應該是王府的侍婢來了。
北影寒走向窗台,一眨眼就不見人影了。
月輕衣打開房門,侍婢進來伺候她。
青絲幹不了,隻能勉強梳個發髻,妝容倒是重新描過的。當她開門,站在外麵的鳳淩天聞聲轉過來,深邃的瞳眸定住了,驚豔不已。
這翠色衫裙的質地、款式都極好,好似為她量身定做,特別合身,襯托出她與眾不同的氣質。如若忽視臉上那粉紅色胎記,是一個靈慧、可愛的俏佳人。
月輕衣含笑看他,“我好了,可以走了。”
“衣兒,有沒有跟你說過,你有一種獨特的氣質。”風淩天美玉般的眉宇點染了溫暖的笑意。
“沒有。”被人稱讚,她還是挺開心的,“什麼樣的氣質?”
“說不出來。有的女子,美豔如牡丹、芍藥,俏麗如杏花、海棠,而你,就像山穀裏生長於溪澗旁的一朵翠色小花,清雅不俗。”日光下,他春風般的微笑與讚美令人十分舒適。
“我可是聞名京城的醜八怪,你太抬舉我了。”月輕衣淺淺一笑。
“在我心中,你獨一無二。”
鳳淩天盯著她,抬手輕撫她的烏發,黑曜石般的瞳眸深得見不到底。
她想躲開,想閃避,可是,不知為什麼,竟然呆呆愣愣的,沒有動。
好吧,一定是她被他的讚美衝昏了頭腦。
不遠處,隱蔽的角落裏,北影寒的丹鳳眸眯了又眯,寒若深潭。
這個醜女人,太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