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帶走。”
北影寒目光清冷,從未落在月輕衣身上,好像不認識她。
絕情公子彬彬有禮地擺手道:“月姑娘,請。”
張大人賠笑道:“大都督,此案相關的證物,下官讓師爺收好送過去。”
絕情公子溫和道:“現在給我便可。”
師爺連忙把那支梅花金簪和幾根狐狸毛放在錦盒裏,連同那狐狸尾巴遞給他。
月紹謙抓緊時機問道:“大都督,請問此案何時開堂審理?”
“明日開堂審理。”
丟下一句疏冷的話,北影寒徑自往外走去,並不將月紹謙放在眼裏。
月紹謙氣得臉膛發黑,好歹他也是禮部侍郎,雖然不受女皇陛下的器重,但好歹也是出身名門,官位也不低,北影寒竟然這般目中無人,太氣人了。
月輕衣跟著絕情公子離去,轉身之前,掃了一眼那四個落井下石、置她於死地的女人,眼風森冷。
沈氏、月冰染等人各懷心事,卻不約而同地有一個共同的想法:沒整死那小賤人,太可惜了。
良辰、佳期見眾人都走了,想著應該回府稟告老夫人,還是去風雲騎見見主子。
最後,她們決定先回府向老夫人稟告,把夫人和三位小姐的話原封不動地轉述給老夫人聽。
來到風雲騎衙門,月輕衣被絕情公子安排到一間尚算幹淨的牢房。她坐在硬木板床上,想著姚家命案,唇角緩緩勾起來。
過了半個時辰,絕情公子送來膳食,膳食還蠻豐盛的,兩素兩葷。
“月姑娘,倘若大都督沒及時趕到,你如何解救自己?”他一身白衣,溫文爾雅,看著就很舒服、養眼。
“這個嘛……船到橋頭自然直。”月輕衣快餓昏了,風卷殘雲地吃著。
“這次大都督可是為了你才接手這棘手的案子。”
絕情公子認真地說著,想讓她知道,爺為了她特意進宮請旨,接手姚家命案。隻不過,女皇陛下也有這個意思,畢竟姚家命案案情重大,線索又很少,以京兆尹的本事,根本破不了案。
她隻顧著吃,“嗯”了兩聲。
他鬱悶了,她就這麼餓嗎?他想讓她記住爺對她的好,可是她好像根本不放在心上。
搖搖頭,他無可奈何地離去,真不知道爺看上她哪點了。
不過,月姑娘也不是全無優點,除了姿容外形有所欠缺,頭腦、膽色、性情、氣度,那可是一樣不缺。或許,爺看上她,就是因為她與眾不同的個性。
月輕衣吃完,擦擦嘴,舒服地打了個飽嗝,卻見牢房前已經沒人了,有點莫民奇妙。
絕情公子來到大都督辦公的書房,北影寒坐在紫檀書案前,鳳眸微闔,雪顏沉靜似水,似一隻假寐的獵豹,隨時都有疾速出擊的可能。
“爺,在想姚家命案?”絕情公子拿起書案上錦盒裏的梅花金簪和狐狸毛,仔細地看著,接著目光掃向一旁的狐狸尾巴,“此案很明顯,有人栽贓嫁禍給月姑娘,也有可能是殺人凶徒栽贓。”
“昨日你去過姚府,現場如何?”
北影寒睜開鳳眸,仿若明月衝破雲影。
原本他也想去的,不過有事情耽擱了,就沒去。
絕情公子難得的眉頭蹙起來,“姚府上下百餘口人無一幸免,就連不足一歲的嬰孩也慘遭毒手,凶殘得令人發指。小的察看過屍首,每具屍首都沒有表麵傷痕,有的髒腑碎了,有的完好無損,瞧不出致命傷。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殺人凶徒武功高強、內力深厚。”
北影寒的雪顏也暗了幾分,“找到什麼線索嗎?”
絕情公子搖頭道:“此案著實古怪,雖然有些屍首是被深厚的內力震碎的,但瞧不出凶徒真正的殺人手法。月家人言之鑿鑿,月姑娘被狐妖附身一事,不易洗脫冤屈,爺打算怎麼做?”
“本座絕不會偏私包庇。如她真是被狐妖附身,本座親自收服她。”
北影寒冷凜的目光掃向那支梅花金簪,忽然把手伸向絕情公子。
絕情公子把梅花金簪遞給他,笑道:“月姑娘怎麼會被狐妖附身?若是狐妖,怎會打不過爺?”
“或許,她是一隻修煉尚淺的小妖精。”北影寒盯著梅花金簪,眼裏閃著精銳的光。
“爺打算如何為月姑娘洗脫冤屈?”絕情公子感興趣地問。
月輕衣被家人誣陷被狐妖附身,又被誣陷殺害姚家滿門,罪證確鑿,這局布得還行,的確不易還她清白。
北影寒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這時,大牢的獄卒長來報,說月姑娘要見大都督。
北影寒把梅花金簪放在錦盒裏,前往大牢。
……
因為大都督的到來,大牢仿佛高大上起來了,兩個獄卒陪伴在側,鞍前馬後。
北影寒站在牢房外,目光落向裏麵躺在硬木板床上翹起二郎腿的女子,抬手揮退獄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