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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一陣,月輕衣三人便遇上月老夫人。
月老夫人由月冰染和月冰煙攙扶著,一路笑嗬嗬的,趙嬤嬤走在後頭,也是笑著。
月輕衣麵容淡淡,給她施禮,“祖母,孫女正要去靜心苑。”
也不知祖母看見自己和鳳淩天在一起,會不會生氣,怨怪自己隻顧著談情說愛之類的。
果然,月老夫人沒給好臉色,用鼻子“嗯”了一聲。
月冰染、月冰煙冷冷地盯著小賤人,看來,這小賤人怎麼做,都不會得到祖母的歡心了。
鳳淩天瞧出不對勁,笑道:“給老夫人請安。淩天去找衣兒一起去靜心苑接您去前院,沒想到在這兒遇見老夫人了。老夫人今日容光煥發、雍容貴氣,是笑口常開的壽星。”
她笑起來,細紋褶起來,“國公大人有心了。走吧,咱們一起去壽宴。”
月輕衣跟在最後頭,慢慢走著。
原本,她就沒打算去接祖母,反正月冰染和月冰煙會搶著去接的,輪不到自己插手。即使去了,祖母也不會因此而給她好臉色。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前院,壽宴已經準備就緒,所有貴客也都坐在酒席上。
見月老夫人來到,眾多貴賓紛紛起身見禮,態度頗為恭敬。
月老夫人坐上主桌,擺手請諸位坐下,笑嗬嗬道:“諸位貴客能來老身的壽宴,老身深感榮幸。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多多見諒。今日老身六十壽辰能與諸位一同度過,老身很開心,還請諸位盡情吃喝,不醉無歸。”
從她氣息穩定的聲音,可見她的身子骨頗為硬朗。
眾多朝廷大員紛紛獻上祝福,場麵熱烈。接著,賓主同飲第一杯酒。
之後,壽宴正式開始。
能坐在主桌的貴賓,無疑是月家奉為上賓的:除了月家人,便是北影寒、鄭國公與各部尚書。
倘若瑞王與華丞相也在,必定也是在主桌,不過,他們是不會來的。
女眷的桌席集中在一處,貴夫人與閨秀分開來。月家姐妹與沈家姐妹坐在一桌,其他的自行就座。月冰染時不時地看向主桌,目光溫柔似水,神色那叫一個癡迷。
這自然逃不過月冰煙和月輕衣的眼睛,二人各懷心事,默默地吃著。
“冰染姐姐,想不到華錦兒會被侍衛打成那樣。她被抬出去的時候,我湊過去看了一眼,真是太解氣、太開心了。”沈如意湊在月冰染耳畔,低聲笑道。
“這麼多人,少說幾句。”月冰染告誡道。
“這麼嘈雜,旁人聽不見的,怕什麼?”沈如意得意地笑。
“以前如意姐姐可是一直跟在華錦兒後麵當跟屁蟲的,現在說這些話,不怕華錦兒報仇嗎?”月冰煙好整以暇道。
“你說什麼?”沈如意頓時板起臉,凶惡道。
“我說什麼,你沒聽見嗎?”月冰煙譏誚地冷笑。
“好了,這是祖母的壽宴,能安分點嗎?”月冰染低聲斥責。
沈如意狠狠地瞪月冰煙一眼,月冰煙則是雲淡風輕地繼續吃菜,伸手去夾菜,卻被沈如意的銀箸摁住。沈如意得意地把菜扒拉過去,月冰煙不甘心,用銀箸勾住她的銀箸。
二人互相鬥氣、鬥力,僵持不下。
這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四支銀箸上,但見月冰煙忽然撤了手,沈如意的手與銀箸被自己的力道反彈回去,那菜也飛向她,飛到她的胸脯,菜汁更是濺了她一身。
好好的漂亮衣衫,被菜汁弄髒了,沈如意大怒,霍然站起身怒喝:“小賤人,你膽敢害我!”
“如意姐姐,我不與你爭了,讓給你,這也有錯嗎?”月冰煙的秀眸緩緩一眨,眼風似有不屑,還有譏諷,“大姐來評評理,我要夾菜,如意姐姐來跟我爭,我讓給她,她又罵我,責怪我害她。大姐,我哪裏做錯了?”
“貴客這麼多,這麼鬧成何體統?”月冰染身為嫡長女,有身份、有理由斥責她們。
沈如意不再說了,默默地吃著,月冰煙也安之若素地吃著。
這時,小丫頭端來幾杯茶,問道:“諸位小姐需要茶嗎?”
月冰染和月冰煙同時說要,小丫頭便把其中一杯茶遞給月冰煙。
不過,月冰煙忽然望向主桌,“爹爹在向大都督敬酒呢。”
同桌的人紛紛翹首望過去,可不是?月紹謙與北影寒正舉杯一飲而盡。
月冰煙接了小丫頭手裏的茶杯,接著在茶盤裏換了一杯,速度快得驚人,而且她做這事的時候,從容冷靜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