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陽公主盯著月冰染,眸光凜冽如冰:賤人,你的運氣真好呐!陸令萱用小手掩著小嘴,道:“就我所知,她好像不曾習舞吧。” 月輕衣點頭,“嗯,應該是不會跳。這盤鼓舞是最難的古舞之一。”
陸令萱莞爾笑道:“想不到第一個出醜的人是她。”
“月大小姐,本宮相信你的舞姿定能豔驚四座。”永陽公主笑道。
“公主,臣女未曾習舞,隻恐汙了公主與六皇子的眼。懇請公主恩準臣女獻別的才藝。”月冰染豁出去了,隻要有一絲希望,就該爭取。
“那可不行,倘若人人都像你這般,以別的才藝代替,那這個擊鼓傳花還怎麼玩下去呢是不是?”永陽公主意味深長地說道,“這樣吧,既然你不會跳,那就隨便跳幾下吧,諸位小姐、公子都會體諒你的。”
“大都督到——”
外麵傳來公公的通報聲。
所有人紛紛轉過頭去,以目光迎接風雲騎大都督的到來。
雖然北影寒不近女色、殘暴凶戾的名聲人盡皆知,但無法阻止某些閨秀對他芳心暗許、暗地癡迷。因此,這些閨秀目眩神迷地盯著外麵。
永陽公主最是激動、驚喜,滿目期盼地望著鳳凰台的入口,都差點兒站起來了。
太好了,北影寒真的來了!可見今日他們在寢殿單獨相處的那一小會兒還是管用的。
但見身穿一襲絳紅官袍的北影寒,係著風雲騎標誌性的黑色披風,俊美無儔的雪顏與張揚的黑色披風形成強烈的反差。披風隨著步履的行進而飛揚起來,好似大鵬展翅,氣場強大得令人的心砰砰地跳動。
月輕衣心神略緊,他怎麼來了?
他目不斜視,隻不過眼角餘光從她的臉上淡漠地掃過。
“臣參見公主、六皇子。”他微微屈身。
“你來了,太好了!賜座!”永陽公主興奮地笑,笑得眉目彎彎。
他的專屬宴案在左列靠前的地方,與她的宴案隻有半丈的距離。
永陽公主與六皇子之下,便是以他為尊。
所有人算是看明白了,永陽公主對北影寒的禮遇,是因為喜歡他。
隻不過,北影寒曾是陛下的男寵,這母女倆喜歡同一個男子,真真有趣。
當他站在身旁,靠得很近,月冰染的心差點兒跳出來。那種既激動興奮又心慌意亂的心情,令人無法承受,卻又有一絲絲的甜蜜。原本,她對他的心思漸漸地擱下,可是當他就在她身旁,她還是無法克製自己的心情,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目光隻為他而燃燒。
北影寒落座,冷淡道:“公主,請繼續。”
永陽公主癡迷的目光已經黏在他身上,怎麼也移不開了。聽他說話,她猛地回神,又見月冰染那副不知廉恥的表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道:“月冰染,獻舞吧。”
月冰染的三魂六魄徹底回歸,完了,倘若讓北影寒看見她出醜,那她豈不是更沒希望了?
哦,不,這也不好說。世間有權有勢有本事的男子大多有保護弱小的心,如若他看見自己不會跳舞卻堅持獻舞,是不是會同情她,因而生出幾分憐惜之情?
當即,她應了永陽公主,會獻舞。
月輕衣暗暗琢磨,北影寒可不會輕易如永陽公主的願,那麼他來參加生辰宴,應該另有目的。
那麼,他打著什麼目的呢?
盤鼓舞乃最難跳的古舞之一,將盤、鼓放在地上作為舞具,舞者立於盤、鼓之上,或圍繞盤、鼓進行表演。一般而言是七盤一鼓,不過若沒有盤,便用鼓代替。宮人把七隻圓鼓擺放在地上,然後退下。
月冰染看著七隻圓鼓,再次深深地吸氣,堅定了信念。
跳盤鼓舞的舞者,必須用雙足蹈擊鼓麵,踏出有節奏的鼓聲,縱躍騰踏,高縱輕躡,浮騰累跪,既可舞手舞袖,也可腳踢旋轉,既富於輕柔之美,又有驚險性和陽剛之美,其難度可想而知。
眾人都饒有興致地等著看她出醜,反正她的聲譽也不怎樣,今日出醜,又有什麼關係?月冰染隨意地舞了幾下,接著步上圓鼓,跳得更笨拙了,簡直沒有任何舞姿可言。
“四肢這麼堅硬,跳什麼啊?”
“你瞧她那腰,就跟捍麵杆似的,直挺挺的。”
“她究竟跳的什麼呀?難看死了。”
“這樣的舞,真真令人大開眼界。”
“她本來就不會跳,不過太丟臉了。”
眾閨秀竊竊私語,但月冰染還是聽見了。她把所有嘲諷、屈辱咽下去,美眸微凝,幽光閃爍。
永陽公主冰冷地笑,賤人,膽敢跟本宮搶,本宮會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