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影瀟鬆了一口氣,精疲力盡似的,雙腿一軟,跌坐在草地上,精神氣兒一瀉千裏,如死一般。
他的右臂被水蛭弄出一條長長的傷口,血流不止,不過北影玄帶了不少傷藥。傷藥倒在傷口上,血立即止住,爾後,他用白布包紮起來。
“六皇子,沒事了。”月輕衣拍拍北影瀟的肩頭。
“六皇子嚇壞了。”夜鷹笑道。
北影瀟驚魂未定,陡然回神,呼吸急促起來,麵上布滿了驚懼,“那東西死了嗎?我體內還有沒有?”
北影玄清冷一笑,“你一個大男人居然怕水蛭,羞不羞?”
北影瀟吞咽著口水,眼眸睜得大大的,“那不是尋常的水蛭。尋常的水蛭怎麼會鑽進人的體內?”
月輕衣見他飽受驚嚇,又見他受傷,溫柔地問:“傷口疼不疼?要不在這兒歇一晚吧。”
他自然是十二分讚同,平緩一下飽受驚嚇的心。
北影玄卻不同意,“此處不宜多作停留,還是過湖吧。”
於是,他們吃飽喝足,收拾行囊,上了那艘小船,夜鷹和北影玄先劃船。
這艘小船能容納四個人,人多了根本擠不下。
“王爺,方才那衣袍,好像是前麵那些人穿的衣袍。”夜鷹道。
“應該是。”北影玄頷首,眼神銳利,“大家小心。”
“那是什麼?”北影瀟指著左側漂浮在水麵的一個發白的東西,心驚膽戰。
湖水清澈,碧藍碧藍的,水麵漂浮的東西看得很清楚,應該是一根白骨。
夜鷹道:“有人葬身此處,湖底應該有不少屍骨。”
北影瀟頓時覺得毛骨悚然,“咱們還是往回走,上岸吧。”
“我們沒有退路。”月輕衣清冷道,“六皇子,沒那麼可怕。”
“可是……”
他往來路望去,這麼神奇,才片刻功夫,居然走了這麼遠,莫非又是幻覺?
當即,他索性摟住她。她掰開他的手,又窘迫又生氣,“你幹什麼?”
“我害怕。”北影瀟委屈道。
“那你去抱著夜鷹。”月輕衣使勁地推他,可是他抱得太緊了,你妹的!
“夜鷹要劃船。”他義正詞嚴地說道。
“六弟,你還是不是男人?你要保護輕衣,而不是讓輕衣保護你。”北影玄寒沉的聲音略有不悅。
北影瀟訕訕地鬆了手,好吧,他要保護輕衣,展現男兒氣概。
偷香暫時就算了。
小船勻速往前行駛,風平浪靜。
倘若一直這樣順利就好了,可惜,不是。
對岸明明近在咫尺,可是,他們一直劃啊劃,就是抵達不了對岸。
忽然,小船停住不動,任憑他們怎麼用力劃,小船就是無法前進。
“怎麼回事?”北影瀟緊張地問,猶如驚弓之鳥。
“用力劃!”北影玄沉沉道。
小船四周的水麵旋轉起來,轉得越來越快,轉出一個魔性的漩渦。
而小船漸漸下沉,落入可怕的漩渦。
形勢危急,隨時有葬身湖底的危險。
北影瀟驚懼地大叫:“小船沉下去了,怎麼辦?”
夜鷹連續不停地劃著,月輕衣小臉緊繃,緊張得心快跳出來,“不如咱們飛起來看看。”
北影玄當機立斷,做出決定。
四人提起內力,紛紛躍身而起,淩空而立。
雖然他們有輕功,有不俗的內力,可以施展輕功飛躍碧湖。然而,倘若他們能直接飛過去,這碧湖就不奇幻、不詭異了。倘若他們真的用輕功飛過去,隻怕是永遠在飛,永遠抵達不了對岸。
輕功再好,內功再好,在沒有任何支點的情況下,淩空而立堅持不了多久。
而下麵的那艘小船,本是往下沉,因為他們不在船上,小船自動浮上來。
北影玄看得清楚,小船所在的位置的確變成一個吞噬一切的漩渦,倘若人在小船上,必定是葬身湖底。
堅持的時間越來越久,他們不得不落下來,再也支撐不住。
不過,北影玄提議,用內力推動小船,試試看。
在落下來之前,他們齊齊拍出一掌,雄厚的掌風一起湧向小船,狂風般推動小船往前行駛了一段水路。
接著,他們紛紛落在小船上,不敢坐下,隨時準備飛起。
因為,小船隨時有下沉的危險。
可喜的是,小船居然沒有再下沉,湖麵平靜,漩渦不見了。
他們驚喜地笑,繼續劃船前進。
“應該是方才那個地方最神秘可怕。”北影玄總結道,“湖底有古怪,形成漩渦,吞噬船隻,人葬身湖底。”
“這碧湖處處透著詭異。”北影瀟後怕地呼氣。
“前麵並不樂觀,說不定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月輕衣琢磨道。
話音方落,小船就劇烈地晃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