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日落時分,他們走出山林,看見久違的鄉野,有農家已經開始燒火做飯。
四人徒步而行,決定找一戶農家歇一晚,明日一早趕回北影國。
問了農家,他們才知道,此處是海城的北郊,進城要坐大半天的牛車呢。
這戶農家的大娘很熱情,收了一點銀子,為他們做晚飯、燒熱水。
北影瀟大口地吃著香噴噴的農家菜,狼吞虎咽,顧不得高貴的皇子形象,隻管填飽肚子。
“輕衣,稍後我們去外麵走走,消消食,順便看星星。”他滿目期待道。
“你和夜鷹去吧,我想早點兒歇著。”月輕衣笑道,這幾日睡不好、吃不好,體力透支得厲害,很累很乏。
“我和夜鷹?兩個大老爺們有什麼……輕衣,你就不能陪我看一次星星嗎?”北影瀟不滿地抗議。
“都早點歇著吧,明日早點起來。”北影玄淡淡道,“以後有的是機會。”
“可是,這是野外,不一樣嘛。”北影瀟懇求地看她,可憐兮兮的,“輕衣……”
她硬起心腸,“我真的好累,你不累嗎?不累的話,你守夜吧。”
說罷,她徑自回房,躺下來睡覺。
不給他機會,就不會給他錯覺。現在狠心一些,以後他就不會太痛苦。
不多時,她聽見他們回房的聲音,便想著出去走走,反正現在也睡不著。
剛打開門,她看見站在大娘門口,心裏多了一絲警惕,“大娘,有事嗎?”
“姑娘,我來問問你,我燒了一些熱水,你想沐浴嗎?”大娘善良地問道。
“好,那就沐浴吧,勞煩大娘。”月輕衣笑著應了。
大娘利索地把浴桶搬進來,倒上熱水,添加涼水,用手試試水溫,然後道:“好嘞,姑娘,你慢慢洗。”
月輕衣看著她關門出去,便解了衣袍,坐在浴桶裏。
好舒服啊!好像所有的疲勞隨著這一刻的放鬆而緩解不少。
她一邊洗一邊想起北影寒,不知他是不是熬得過來,不知他是不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寒,再過兩三日,我就回到你身邊……
水涼了,她察覺到涼意的侵襲,連忙取了布巾擦擦身子,再洗下去會著涼的。
忽然,她覺得越來越暈,怎麼回事?
正想大聲喊人,然而,她的神智已經很模糊,最終昏過去。
……
蘇醒時,月輕衣立即彈身而起,卻有一瞬間的迷茫,這是在哪裏?
記憶湧現,她想起自己正在農家沐浴,那個大娘有古怪!
而現在,她身上穿著一件古怪的衣裳,紫紅色的素簡衫裙,很長很長的曳地裙裾。她還看見,裙裾上繡著一輪黑色的下玄月。而她身處的地方,是一間寬敞的石室,室內隻有一張床、一張矮案,此外一無所有。
這是什麼鬼?
一定是那個大娘給她下迷藥了,不知北影玄他們怎樣了。
是晚飯有迷藥,還是她沐浴的水有問題?
這一次,她太大意了。倘若是殺人不眨眼的壞人,她早已死了。
這時,外麵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月輕衣站起身,石門被推開,一個身穿紫紅衣裳的女子走進來,她大約三十來歲,頭上戴著紫紅的紗巾,衣裳的顏色與月輕衣身上的一樣,不過款式更加簡單樸素。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把我抓到這裏?”月輕衣冷靜地問。
“敢問姑娘芳名?是不是東海國人?”那位女子溫和地問道。
“你不說,我也不會告訴你。”月輕衣冷冷道。
“姑娘,你最好乖乖地回答我的問題,否則,你的同伴會被你連累。”那女子的眉目陡然生出幾分冷酷,“你不回答一個問題,你的同伴便會挨一刀。”
“我怎麼知道我的同伴是不是真的在你手裏?”
月輕衣不屑地冷笑,以北影玄的武功,要抓他,可不是那麼容易。
那女子的眉目陰沉了幾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月輕衣將內力灌注於指尖,正想突襲對方,這時,有人推開石門進來。
來者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姿容端莊,和第一個女子的裝束一模一樣。她讓第一個女子退到一邊,走到月輕衣麵前,溫婉道:“姑娘,我叫南曉月,她是南曉羽,是我妹妹。姑娘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
“我如何知道你們有沒有騙我,再說,我隨便說個名字,你們如何知道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月輕衣淺淺一笑。
“姑娘,我們對你沒有惡意,隻是想弄明白一些事。”南曉月和善地笑。
“哦?弄明白什麼事?”月輕衣頗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