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國皇帝欣慰、慈祥地笑,“衣兒,你是個好孩子。”
之後,所有人等都退出寢殿。
眾人出了大殿,月輕衣莞爾笑道:“方才娘娘維護之情,輕衣甚是感激。”
蕭貴妃笑道:“公主說的哪裏話?本宮隻不過是如實稟報。再者,你治好淵兒的毒瘡,是淵兒與本宮的大恩人,本宮還不知如何謝你呢。”
“四弟是我弟弟,我怎麼能見死不救?應該的。娘娘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好好好,今後本宮與公主便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榮辱與共。”蕭貴妃忽然凝眉,“錦鸞用巫術控製陛下,謀害陛下,實屬大逆不道,以下犯上,輕則貶為庶人、逐出皇宮,重則賜死。而陛下隻是遣她去護國寺,最後又心軟將她留在宮裏,可見陛下對她的舔犢之情。”
“是啊,父皇疼寵錦鸞十幾年,付出那麼多心血,怎麼可能短短幾日就煙消雲散?”
月輕衣頗為感喟,心裏清楚,單單這一件事是不可能弄死墨悠兒的。要弄死墨悠兒,還需時間和時機。
蕭貴妃提醒道:“錦鸞被禁足擷芳殿,南貴妃必定對你恨之入骨。她不是省油的燈,你當心一些。”
月輕衣點頭,“謝娘娘提醒,我會小心的。”
提起墨之淵的毒瘡,經過幾日的用藥治療和拔火罐,毒瘡已經消下去,紅腫也退了,再用幾日藥鞏固一下,就能痊愈。如今,他食欲大振,已經可以下床走動,氣色好了不少。
身為人母的蕭貴妃,欣慰又欣喜,不再愁眉不展、寢食難安,非常的開懷。
再說幾句,她們便散了,各自回寢殿。
……
昭陽殿。
墨悠兒被怒火燒得失去了理智,抓起案上的東西就使勁地扔出去,劈裏啪啦作響,一地狼藉。
兩個宮女站在一旁,低垂著頭,嚇得瑟瑟發抖。以前公主動怒、發脾氣,都是元寶在跟前伺候,現在元寶不在了,她們就要近身伺候公主,首當其衝。公主的脾氣太可怕了,她們根本就不敢靠近,更別說伺候了。
南貴妃倒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坐在主位,優雅緩慢地飲茶,看也不看女兒一眼。
秋霜看著公主不管不顧地撒氣,心裏道:都這情形了,還發脾氣。
“砸吧,使勁砸,反正這昭陽殿已經不是你住的寢殿。把整座殿室都拆了,本宮為你拊掌叫好。”南貴妃終於開口,聲音飽含譏諷,“你們兩個,把能砸的東西遞給公主,讓她狠狠地砸!”
那兩個宮女錯愕不已,猶豫著是不是真的要把東西遞給公主。
墨悠兒倒是住了手,頹然坐在凳子上,默默地流淚。
擷芳殿位處皇宮西北,靠近落霞殿,位置偏僻,殿室三個月才會有宮人去打掃。禁足在擷芳殿,相當於被父皇遺棄,被紅塵遺忘。也不知父皇什麼時候才會想起她,撤銷禁足令,她如何受得了?
她幾乎咬碎自己的牙齒,月輕衣這賤人,她一定會報仇!
秋霜揮手,讓那兩個宮女退下。
“秋霜,稍後你陪公主去擷芳殿。今後你近身伺候公主,無需回關雎殿。”南貴妃吩咐道。
“是,娘娘。”秋霜心裏再不願意,也無法說不。
娘娘要她近身伺候公主,不就是要她盯著公主,時刻提點、約束公主嗎?
墨悠兒自然也明白母妃的意思,哭求道:“母妃,兒臣不要秋霜伺候……”
南貴妃陡然厲喝:“本宮就是疏於管教,你才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犯了大錯!”
墨悠兒萬般委屈地低著頭,低聲抽泣。
“本宮不是說過,不要輕舉妄動嗎?你為什麼不聽本宮的話,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惹你父皇動怒?”南貴妃疾言厲色地怒斥,倘若墨悠兒親眼目睹她駭人的神色,想必畏懼得不敢看,“你想扳倒那小賤人,也要有那本事!就你這莽撞的性子、豬一樣的頭腦,有本事扳倒那小賤人嗎?”
“娘娘息怒,公主還小,慢慢教。”秋霜勸道。
“她十五了,還小嗎?”南貴妃火冒三丈地走過去,狠狠地捏住女兒的下頜,美眸裏戾色翻湧,“雙目失明,不好好待在寢殿養傷,還妄想害人,簡直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本宮怎麼會生出你這麼蠢的女兒!”
墨悠兒哭得更厲害了,淚水再度染濕了紗布,流下來。
秋霜道:“公主,快認個錯。”
墨悠兒哭道:“母妃,兒臣錯了……兒臣再也不會自作主張……”
南貴妃鬆了手,冷酷無情道:“在擷芳殿好好反省!秋霜,收拾好衣物便跟著公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