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湛藍的長空色彩繽紛,不多時就狂風湧蕩,呼呼有聲。
月輕衣凝目望向半空那幾個人影,心不由得揪起來。
紫薰使出的那條黑氣在半空禦風騰飛,北影寒等三人的光波對那條黑龍三麵夾擊,一時之間,殺氣彌漫整個天空,陰風凜凜。
東海國皇帝也看過去,俊朗的眉目寒沉沉的。
此時的天空,可以用風起雲湧四個字來形容,時而變成一個吞噬人的漩渦,時而是暴風驟雨來臨前的疾風亂向,時而是天庭震怒、天地分裂,氣象萬千,時時變化。而那四個人,已然不見。
月輕衣擔心起來,紫薰的修為太可怕,北影寒三人能應付得了嗎?
又過了半晌,漩渦般的雲朵漸漸散去,忽然一道黑影流星般的向那吊著三皇子的高杆衝飛而去。
那黑影的後麵,跟著三道人影,是北影玄等三人。
東海國皇帝的眼眸突然變得陰鷙,殺氣騰騰,“海公公。”
海公公會意,舉起手,示意站在高杆下的侍衛。
那侍衛得悉旨意,用剪子剪斷粗繩。
月輕衣的心跳陡然加快,不由自主地看向父皇——他容色沉沉,龍目溢滿了駭人的殺氣。
想來,即便是她替三皇子求情,隻怕父皇也不會改變主意。
哪個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在房裏養男人多年,並且生下孽種?
那吊得高高的哭鬧不止的三皇子,從頂端急速下降。
漸漸逼近高杆的紫薰,見兒子行將落地,大吃一驚,猛地提氣,加速飛過去。
後麵的北影寒,指尖襲出一道雪光,飛向紫薰的後腦風府穴。而北影玄,也襲出一道金光,襲向紫薰的尾椎。
紫薰疾速飛去,然而,縱然他飛得再快,也根本來不及。
砰的一聲,沉悶的聲響。
三皇子重重地落地,一動不動。
從三丈高的高處墜落,而且是重重地落地,必定髒腑俱碎,四肢折傷,腦袋受傷,基本是死路一條。
鮮紅的血流溢開來,紫薰往低處抄去,那鮮紅的顏色刺痛了他的眼眸,好似萬箭穿心,劇烈的痛彌漫開來。
兒啊……
尾椎劇烈的痛起來,修煉的真氣一瀉千裏。
完了!
他們猜到他的修煉之眼在尾椎,太可恨了!
悲憤、痛恨攫住他的心,他血紅的雙眼仇恨地盯了東海國皇帝一眼,爾後轉身飛掠。
兒子,爹爹一定會為你報仇!
北影寒見他化成一道黑煙消失不見,本想去追,卻聽北影玄道:“此人輕功絕頂,我們追不上。”
東海國皇帝見他們回來,站起身道:“又讓他逃了?”
“王爺擊中他的修煉之眼,他的修為至少泄了一半,再難恢複。”北影寒眉間的殺氣依然凜冽。
“南氏死了,兒子死了,他的修為又泄了一半,想必他不會再滯留東海國。陛下放心。”北影玄麵上的戾氣漸漸消散。
“父皇,兒臣也覺得如此。他應該會找個隱蔽的地方閉關修煉好長一段時間。”月輕衣道。
“他閉關之後再回來找你們麻煩,那如何是好?”北影瀟擔心道。
“本座會廣派人手尋找他的蹤跡。”北影寒道。
“父皇,南氏的孽子已經死了。未免令臣民覺得父皇刻薄寡恩,不如兒臣吩咐宮人收拾他的屍首,抬到郊外葬了吧。”月輕衣心有不忍,那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東海國皇帝點點頭,爾後離去。
北影瀟望向高杆那邊,憐憫道:“那孩子才十二歲就這般慘死,真真可憐。”
北影玄也是唏噓,“那你就發發善心,把他帶到郊外葬了。”
北影瀟爽快道:“也好,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北影寒看向月輕衣,他們心有靈犀,眼下隻剩下墨悠兒一人了。
墨悠兒禁足擷芳殿,雙目已盲,該拿她怎麼辦呢?
她好歹是父皇的女兒,月輕衣拿不準父皇的心思,畢竟父皇寵愛她十幾年。
月輕衣對墨悠兒的恨意仍然相當強烈,仍然恨不得廢了墨悠兒,令她的餘生飽受煎熬與折磨。然而,月輕衣不得不顧及父皇的感受。
……
南越國太子、西絕國太子向東海國皇帝辭別後,便啟程離開金城。
北影玄與北影瀟本想多留數日,不過鳳氏的書函已經來了兩封,催他們速速回去。
不得已,他們啟程回國。
月輕衣送他們到城門,望著他們絕塵而去,心裏滿是傷感。
這一分別,不知何時再見。
之後,她打算去文淵閣看看,北影寒卻說,四月風暖,長空明媚晴朗,正是外出遊玩的好時節。
於是,他們策馬向郊外,在河邊的草地上席地而臥。
綠草茵茵,柔軟似小手輕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