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作案手法，你應該已經很熟悉了吧……現在，用這把匕首，在我的額頭上，刻下一個罪字。”
“然後，再把這把匕首，插入我的心髒，殺死我。”
宋懷陽很認真的說出這番話，他的眸光誠懇……似乎，根本就不似作假。
方景輝的心裏微微一跳。
他很確定。
宋懷陽是認真的。
他真的這麼想，真的想讓方景輝親手……殺了他。
“殺死我。”
而且，在宋懷陽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眼底……竟然還閃爍著隱秘的興奮。
似乎……他很期待著，被方景輝給殺死一樣。
雖然說，方景輝早就知道了宋懷嬌和宋懷嬌這雙兄妹惡毒且變態，但……在聽到了宋懷陽說出這樣的話之後，方景輝的心裏頭，還是不免有些心驚肉跳。
他已經變態到這種地步了嗎？
哪怕，現在，是在要求另一個人殺掉他，他的眼裏，也仍舊滿含著激動之色？
“宋懷陽……你個瘋子。”
方景輝的額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你簡直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謝謝誇獎呢，方警官，能被你罵我是瘋子，還真是……讓人開心呢，哈哈。”
宋懷陽朗聲笑了起來，“你肯定也罵過嬌嬌是瘋子吧，很好，在你的心裏，我和嬌嬌是同類人，我們都是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哈哈哈哈！我們是天定的兄妹！沒有人，能比我們更加相配！！”
他笑了出來。
而且……他的笑容開朗極了，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將死之人”。
不，準確來說，宋懷陽似乎早就已經做好了要死亡的心理準備，他泰然自若，他早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決心和準備。
“匕首，拿好了。”
宋懷陽催促般出了聲，又把匕首往宋懷陽的方向遞了遞，“方警官，你該不會沒殺過人吧？怎麼這麼久了，連匕首都沒接？”
他的這番話，根本，就是對方景輝的“侮辱”。
“哦……差點兒忘記了，你是警察，嗬嗬。”
還不等方景輝說什麼，宋懷陽就又補充了出聲，他冷笑了幾聲：“心係天下，心係光明與正義的警察，怎麼可能殺過人呢……不過呢，這也導致了我今日的光榮，不是嗎？我即將要成為死在你手裏的第一個人了！這樣，簡直是讓人無比興奮呢！”
“方警官，你知道，我的第一次殺人的經曆，貢獻給了誰嗎？”
方景輝知道。
這個，宋懷嬌給他講過。
宋懷嬌殺了他們的母親，而宋懷陽……則是，殺了他們的父親。
那是宋懷陽第一次殺人。
同樣的，也是宋懷嬌第一次殺人。
當年，以“自殺”結果的案子，當年，宋懷嬌和宋懷陽輪番來警局裏鬧過的案子……他們，才是殺人犯，他們，才是始作俑者。
沒有人懷疑他們，他們反倒心安理得的接受著他人的心疼與憐憫，接受著他人的資助。
包括……方景輝。
方景輝是真的很想殺人。
他的拳頭都緊緊的攥了起來，發怒的雙眼瞪著宋懷陽，宛如一頭鬥獸。
“宋懷陽，你該死……”
“是啊，我該死，所以，你快點動手吧，動手殺了我吧，方警官！”
“我殺了人，那我就是和你們一樣的惡魔了。”
倏地，方景輝鬆開了拳頭，輕笑了一聲：“宋懷嬌會想讓我殺了你，不是因為其他的，而是因為……她想把我拉入地獄吧！”
“拉入地獄，成為……和你們一樣的，殺人如同頭點地的惡魔。”
“我告訴你們，你們的期待落空了。”
“你會死的，但不是現在，也不是被我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