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間裏,林不語心口一疼,捂住胸口,大口喘氣著。
腦海裏似乎有兩個念頭在打架。
你是顧清。
你是林不語。
他捂住頭,不是的,他是林不語,顧清已經不在了。
他是林不語。
他難受地蜷縮成一團,渾身都是汗,臉頰的汗水滑過脖頸,滑到他的鎖骨上,躺在床上,看著窗外被風吹動的樹葉。
難受地撐起自己的身體,睡衣因著他的動作變得已經鬆鬆垮垮。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林不語這個名字這麼深,仿佛這樣才能證明他真正是活著的。
他靠在床頭上,鎖骨上的胎記發燙,他輕輕碰著它,又迅速收回手,仿佛是被燙到了一樣。
好像在曾經,也有人溫柔撫摸過它。
隻是他不記得了,可他的身體卻記得,他的身體在告訴他,找到她,無論她在哪,都要找到她。
如果她被人搶走了,
那就把她搶回來罷。
身上的汗逐漸變冷,加上空調的吹拂,他身上無端起了一陣冷意。
他起身去到洗手間,打開淋浴頭。
水流順著他的脖頸滑到鎖骨上,他感覺到這胎記越發的滾燙了。
仿佛是在警告他,又像是在提醒他。
翌日一早,太陽緩緩升起,林不語帶上帽子,去到店裏。
“老板。”
“小顧來了啊。”
老板看著林不語,前幾日林不語無端開口叫人了。
他曾經以為他是天生的啞巴,沒想到他居然開口說話了,隻是不知道他開口說話原因。
但也不影響,他上班也很少說話,隻是在做事。
林不語整理著櫃台,毛球見他一來,就湊過來躺在他腳邊,他移到哪它也跟著移著躺在他腳下。
“小顧,毛球很喜歡你啊。”
老板蹲下撓了撓毛球的腦袋,毛球輕輕用爪子拂開他的手。
“謔,你這小沒良心的,你忘了是誰供你養你了?”
老板似乎有點不滿,用力撓了撓它的腦袋。
林不語嘴角帶著笑意,看了看毛球。
“也是,當時是你在路邊救下的它,它自然更親你。”
老板站起身,點點頭。
當時毛球還是個小貓崽,就被人丟棄在垃圾桶裏。
還是林不語路過聽到裏麵傳來的聲音,把渾身又濕又髒的它救下,又當爹又當媽的照顧它,才把它從死亡邊緣救下。
他放假都是在這打工兼職,白天不在家,沒人照顧還是小貓崽的毛球。
征求老板的意見,將毛球帶到店裏。
沒想到毛球是隻布偶貓,性格又好,來的人都喜歡它,老板就更喜歡它了,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林不語洗著杯具,毛球躺在他腳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他使壞將指尖上正在滴著的水滴在它頭上。
毛球喵的叫了一聲,隨後用爪子擦了擦腦袋。
可他還是不放過他,將水彈在毛球身上。
毛球甩了甩身子,走到有太陽的地方,舔著被打濕的一聲。
可它有些胖,隻能佝著身子去舔。
林不語看著毛球笑出了聲。
下了班後,林不語並未直接回家。
夕陽灑在身上,他攤開手接住這一縷陽光,眼睛一錯不落地盯著手心,直到馬路上傳來鳴笛聲他才收回手繼續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