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正驍看她站起身,垂下小半張臉,濃黑的長睫蓋住眼底的神色,上挑的眼尾沁出淺淡的紅。
他枕上手臂,看她慢慢的解開睡袍係帶,上好的絲質從她纖巧的肩頭滑下,悄悄落到地上。
嚴格來說,喬唯歡這套內/衣除了小,沒別的缺點。
該遮的沒太遮住,不該遮的全露著……
她不是很自在的抿掉手心的潮濕,聽見男人的呼吸停了一瞬,忍著滿身的不適應抬起頭。
賀正驍的目光很重,沉甸甸的壓在她身上,仿佛已經剝開那點布料,將她看了個透徹。
他在身側的空處輕輕地拍了拍,低啞磁沉的闔動嘴唇,“過來。”
喬唯歡頂著他沉沉的目光,腳步輕輕的過去。
她半跪上床沿,手指試探性的碰上他的襯衫紐扣。
賀正驍半闔上眼,大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帶上床,按著她光滑的脊背貼向胸膛,拂開她肩頭滌蕩的長發,壓著聲音開口:“喝了酒沒想碰你……穿成這樣,你自己找的。”
喬唯歡顫著眼睫,隔著熨帖的襯衫,被男人胸膛的溫度燙的全身發麻,“我今天想。”
“我知道。”
賀正驍咬住那枚圓潤的耳垂,大手將她的手臂纏上自己的肩……
他太懂她了,該給她的安慰一次不落,動作比以往更溫柔,讓她的心緒在綿延的動蕩裏沉澱下去。
然而,慢慢的喬唯歡就後悔了,她就沒想到,男人喝了酒會是個什麼狀態,根本停不下來……
臥室裏滾燙的空氣灼化了那桶冰,當桶裏隻剩下帶著涼氣的柔水,空氣裏的氣流反而更炙熱,幾個眨眼,桶上嫋嫋的冷煙便散了個幹淨。
如火如荼的長夜過去,累得昏沉的人總算被放下,裹著棉被沉沉的睡過去。
賀正驍掃開她頸上潮濕的發,傾身吻住黑色的蝴蝶。
半開的窗戶間,調皮寒風徐徐躍進,卷著臥室裏的氣息抽身而退。
同一時間,許家的莊園裏,同樣徹夜未眠的薇薇安摔了最後一個瓷盤。
傭人膽戰心驚的看著滿地狼藉,頭顱壓得極低,生怕這份怒火砸到自己身上。
薇薇安踢開腳底的亂七八糟,在“嘩啦嘩啦”的碎響裏,一屁股坐進沙發,抓著靠枕朝傭人丟過去,“你是死人嗎?看不見地上的東西?”
傭人躲又不敢躲,惶恐的應了聲,跪在地上開始收拾。
薇薇安一腔怒火發不幹淨,看低眉順眼的傭人也是眼珠疼,她狂躁的拿起個什麼丟過去,“蠢貨,滾出去!!”
傭人連滾帶爬的出去,客廳裏便成了一片死寂。
薇薇安氣喘籲籲的重新坐下,再次去打昨晚沒打通的電話。
不出意外,還是關機。
她氣得把手機摔到牆上,無辜的手機“啪”的一聲落地,四分五裂。
“這是怎麼了?”
薇薇安還沒緩過神,聽見這一聲,飛快的從沙發上跳起來。
“媽!”
許夫人放下手裏的包,眼看薇薇安小跑過來,漂亮的臉蛋上全是鐵青的顏色,“媽,塞西爾回來了!”
許夫人的五官很深,看得出年輕時也是個美麗的混血,現在那張鬆弛臉徒然冷下去。
“你說什麼?!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她現在住在斯圖亞特的莊園裏!”
一想到她最煩的人,現在有可能正用下三/濫手段勾/引斯圖亞特,她就氣得頭皮發麻,眼眶惡狠狠的紅了起來。
“太不要臉了!當初讓她占了便宜放她走還不行,現在還要回來勾/引斯圖亞特!媽,我要氣死了,我要想辦法出這口氣,再把她趕出曼徹斯特,讓她這輩子都回不來!”
許夫人十幾歲開始接手許家的生意,歲月和曆練將她打磨得銳利,她的智商比薇薇安高出了不止一個加號,立刻聽出來關鍵點不在塞西爾身上。她重重的皺起眉,大聲喝道:“你說清楚,什麼叫塞西爾住進了德姆維爾莊園?她怎麼住進去的,沒有德姆維爾點頭她能進去?那是德姆維爾也回來了?”
薇薇安被許夫人喝得臉色一白,她知道她媽現在動了火,稍微收斂了脾氣,“我沒看見斯圖亞特,可能他也回來了……”
許夫人臉色霎時間沉了下去,她拍了拍手,已經退下的傭人再次進來,“夫人。”
“把客廳打掃幹淨。”
許夫人冷聲命令,跟著拉住薇薇安的手臂上樓,“你給我到樓上說,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