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包薄荷糖,透明的包裝袋子上,綠色的logo占了半壁江山,商標格外清晰,和喬唯歡前幾天吃的那個薄荷糖是一個牌子。
喬唯歡看了眼,沒接,兩手放進兜裏:“我不吃這個,你拿去和辦公室的人分一分吧。”
助理露出個猶豫的表情,喬唯歡就笑了:“這東西拿來搞關係還挺不錯,這一包不貴,數量還多,分幾個部門都行。”
賀正驍長指按著她蓬鬆的圍巾向下,露出精巧的下巴。
“歡歡,你在避嫌?”
聲音低沉醇厚,好像所有的情緒都在裏麵,又教人摸不出所以然。
喬唯歡抬起眼,光滑可鑒的電梯門上映著他們的影子,模模糊糊的。
“有什麼好避的?我就是想,別的女人給你塊糖也沒什麼,不過當著我的麵,你要是高高興興的收了,我會覺得你很不拿我當回事。今天這東西換成別人送的,我也一樣讓助理拿去分。”
喬唯歡一點不覺得賀正驍介意這個,不過還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他,跟莫西臨無關,她拒絕純粹是因為男人在旁邊。
還有個意思,就是賀正驍不在,她收了也就收了……
真夠坦誠的。
賀正驍低緩的笑了聲,將她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放在掌心,揉著她的指腹。
喬唯歡先一步下了電梯,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電梯門合上,賀正驍半側過身,長指捏住包裝袋的一角,把那一兜薄荷糖從助理的胳膊底下拿出來,平波無瀾的開口:“她讓你拿去分,你不想?”
助理將頭垂得更低,覺得他們先生不輕不重、不溫不涼的眸光裏,那種了無痕跡的壓迫感,讓他的手臂微微打顫。
“……沒有。”
下午喬唯歡先一步離開公司,沒想到邁巴赫在樓下停著,忠叔等在車旁,對她躬身:“少夫人,少爺讓您先在車上等他。”
喬唯歡抬手看了眼腕表,問忠叔:“他說去哪了嗎?”
忠叔:“少爺說是和譚老他們訂了酒樓。”
喬唯歡本來也是要去拜訪譚老,當下便上了車。
基金會那頭,她既然頂了大梁,那和譚老他們的關係就要處明白,免得她自己玩的挺開心,突如其來個小風浪,就把基金會衝垮了。
想不到到場的還有好多人,老爺子他們也來了,這下喬唯歡倒省了很多麻煩,不用一一拜訪過去。
兩天之後,有個老總打來電話,說是想敲定下細節。本來時間是選在下午,不過喬唯歡下午要去見孟夫人,時間就改成晚上。
喬唯歡到了之後,推門看見了莫西臨。
包廂裏隻有三個人,那老總和他秘書,加上莫西臨。他們正在說話,聽見開門聲,莫西臨抬起眼,英俊的臉上愕然了下。
那老總不好意思的起身,圓臉上有點尷尬,“喬總,我下午和莫董談點事,拖的時間久了點……”
喬唯歡倒沒什麼,她進去關好門,放下手裏的包:“沒事,大家都認識。你們談完了嗎?”
“差不多。”莫西臨替她拉開旁邊的椅子,“反正來了,一起吃頓便飯。”
喬唯歡沒意見,大大方方的坐了。
談的都是公事,加上莫西臨也要在基金會裏摻一腳,話題便跑不開基金會,這頓飯吃得很公式化,幾個人下筷子隻是為了意思意思。
走的時候,那老總急吼吼的,邊打電話應付家裏的河東獅,邊滿臉蜜汁尷尬的和兩個人道別。
喬唯歡戴好圍巾,看莫西臨穿好外套,反而坐下了,問她:“姓賀的回來了?”
喬唯歡愣了愣,“你怎麼知道?”
莫西臨深深的眼光落在她的圍巾上,“剛才你低頭,脖子上露出點東西。”
喬唯歡下意識把手從圍巾底下伸進去,驀地反應過來莫西臨是說什麼。
昨晚上……她脖頸上留了痕跡。
都是成年人,然而喬唯歡還是有點微妙的害臊,她輕咳了聲,“你不走?”
莫西臨笑了聲,他喝了口茶,低聲說:“我再坐一會。”
喬唯歡沒多問,點了下頭就走了。
莫西臨怎麼對她是一回事,但賀正驍回來了,他不想給她找麻煩。
喬唯歡上了車,平穩的向著家裏開。後頭幾輛黑色的小車跟上,不遠不近的護著她。
然而酒樓門口還有輛車沒動,副駕駛上的西裝男從車窗裏探出頭,“走了!”
車尾巴還站了個西裝男,他向酒樓門口看了看,掐掉手裏快要燒到煙嘴的煙蒂,轉身上車。
打火的時候,西裝男看了眼後視鏡,麵無表情的問:“那是不是莫西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