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唯歡:“說吧,我媽在哪?”
薇薇安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警/察,她被那股子嚴肅的銳利震到了,迷迷瞪瞪的看看四周。
背後的警/察按住她的肩膀,薇薇安才回過神,突然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毫無預兆地哭了出來,“警、警/察……”
喬唯歡:“……”
她比了個手勢,跟在警/察之後進來的西裝男立刻散開,有條不紊的開始在房子裏找喬媽。
“夫人,二樓沒有。”
“三樓也沒有……”
喬唯歡的眼皮開始狂跳,她快步走到薇薇安那,扳起她的臉,“我媽到底在哪?”
薇薇安哭得眼睛發腫,模糊的看見喬唯歡,氣得要死的喊了聲:“你讓他們放開我就告訴你,不然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她!”
“你說了就放。”
“騙子!你肯定不會讓他們放!”
薇薇安動了下被扭住的胳膊,頓時疼得叫了聲,氣憤地一口咬住喬唯歡的虎口。
喬唯歡倏地收回手,然而那裏還是被咬出個牙印。她揉揉發麻的虎口,突然動作一頓,猛地回過頭。
外麵,被趕出來的傭人驚慌失措的接受警/察的問話,根本不敢抬頭向裏麵看一眼。
莊園裏的草地沒有被這裏的混亂影響,靜靜地舒展連綿的綠茵。遙遙的看見,一片清新雅麗的潔白妝點其上,讓那些綠色更加純淨。
喬唯歡攥緊了手指,一把提起薇薇安,“你要是有點良心,就不會把她關在那裏!”
說完她鬆開掙紮個不停的薇薇安,喊來西裝男,“帶上她,跟我走!”
那片白色是遲遲不肯謝掉鈴蘭,大雨和寒秋沒有打落柔軟的花瓣,它們彎下纖細的脖頸,低垂著頭顱,含羞帶怯地私語。
靠近花叢,隱藏在其後的矮小木屋現出了尖頂,搖搖欲墜的窗欞和大門“咯吱”作響,向人抱怨它的年久失修。
有細碎的哀鳴藏在木屋的埋怨裏,低低的,像是孱弱的小獸發出的。
忽而那聲音又大了,淒厲地穿透斑駁木板間的縫隙,哀婉的嘶鳴讓鈴蘭們瑟瑟發抖。
喬媽真的在這裏!
喬唯歡眼前一黑,驀地停住腳,隨手不知道扶住誰才站穩,跟著跌跌撞撞的跑過去。她踢開老舊的門板,一眼看見振個不停的地窖門,想都不想的去摸門邊的大斧。
然而這次她還是拿不動沉重的大斧,她抖著手把斧子遞給跟來的西裝男,“……去把門打開。”
“是!”
西裝男接過大斧,輕鬆的拎起來,重重地砸碎了那道不過方寸大的地窖門。
喬唯歡跪到地上,一條腿探進地窖,準備下去找喬媽:“媽……”
沒等她下一步動作,漆黑的地窖裏忽而伸出雙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腕!
喬唯歡猝不及防的,直接被拽進了地窖裏。她後背先落地,頓時全身一僵,咬住牙根沒喊出聲,忍著背上撕心裂肺的疼滾了幾圈,隨後飛快的從地上爬起來,摸黑去找喬媽。
“媽,你在哪?我——”
“啊!!”
喬媽的慘叫在這方窄室裏清晰刺耳,然而黑暗裏的喬唯歡隻覺得胸腔裏一冷,再一沉。
那聲音就在她背後,她飛快的轉了方向,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道喬媽又縮到哪裏去。她抬起頭,西裝男正扒著門框要跳下來,趕緊大喊:“別動!你們下來會嚇到她,想辦法把這裏照亮,我來勸她!”
時隔多年的故地重遊,埋藏多年的恐懼讓喬媽犯了老毛病。
當初喬媽有多害怕這地方,現在的她就會有多惶恐。
喬唯歡怕喬媽再受刺激,硬壓下所有的情緒,輕聲喚她:“媽。”
回答她的是斷斷續續的牙齒打顫聲,還有什麼東西在地上磨蹭的聲音。喬唯歡循著聲音過去,“我是歡兒,媽,我來接你回家了。”
喬媽那邊的動靜停了下,喬唯歡小心的摸過去,手底下碰到點什麼,像是喬媽的腿。她輕輕的靠過去,又摸到喬媽的手,柔聲說:“媽,別怕,是我來接你,沒有別人,不會有人——”
話沒說完,感覺一股大力撲麵而來,喬唯歡條件反射的側開身子,還是被喬媽撞到地上。
緊接著,喬媽沉沉地坐到她身上,掐住她的脖頸,兩隻手一起,死死的扼住她的呼吸。
破碎的聲音從喬媽的喉嚨裏擠出來,沙啞幹澀的,又十分堅定的:“我、我後悔……”
喬唯歡張大了眼睛,去拉喬媽的手,然而喬媽的力氣太大,手臂不停的抖,手下的力道卻越來越重。
這瞬間,她真切的感受到,喬媽想要掐死她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