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瑜這兩天有打過電話,隻不過之前喬唯歡的手機摔碎一個,方舒瑜沒有她另外的號碼。今天喬唯歡給她打過去,讓她來英國,順便說了一嘴許鍾書的事,方舒瑜當時愣了一陣,可見方舒瑜對許鍾書也不是毫無感覺。
不過,許鍾書怔忪片刻後,還是和護士要了電話。
看喬唯歡擺擺手,傅明朗很了解她的出去,連同紅著臉的護士一起。
許鍾書把手裏寫著電話的紙條遞過去,“我這沒地方放,你幫我壓在花瓶底下,省的我能下床的時候找不到電話。”
喬唯歡接過紙條,回身拿起窗台上的細腰花瓶,“你想好就這麼放棄了?難得真心喜歡一個人,不再堅持堅持?”
許鍾書沒搭話,半晌,他說:“想好了。”
“我們倆本來就不合適,她煩我也是應該。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繼續下去太耽誤她,沒必要。”
喬唯歡手指輕顫,慢慢地放下花瓶,壓在紙條上。
方舒瑜之前的圈子,把她浸出一身的匪氣,這東西不是一時半刻能磨光的,很有可能伴隨她一生。梁銘暉熟悉方舒瑜從前的圈子,從可以談的話題上來看,的確是梁銘暉比許鍾書更適合她。
隻是開始不知道,到後來一腔真心悉數潑灑,來去的勢頭已經不是理智能阻擋的。
結果不盡人意,也不能說“錯付”,而是從開始就錯了。
喬唯歡去找醫生,仔細問過許鍾書的情況,隨後她帶傅明朗去填肚子。
飯間,喬唯歡看向落地窗外,幾輛黑色的車正停在路邊。
她轉頭和傅明朗說:“明天你去一趟德國,這次去的時間可能比較久,你覺得有必要,就和傅姨說一聲。”
傅明朗心底一驚,“姐,是出什麼事了嗎?”
好端端的,去德國幹什麼,還走得這麼急?
“沒什麼事,想讓你去那邊查兩個人,不太好查,你要花點時間。到那裏之後有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對了,你去了之後先找幾個保鏢跟著你,記住了嗎?”
眼看傅明朗愣愣點頭,喬唯歡從包裏拿出文件夾遞過去,“裏麵是那兩個人的資料,最後一次知道的消息是她們去了柏林。”
傅明朗接過來,迫不及待的打開,上麵是許夫人和薇薇安的資料。
侍者端著菜上桌,喬唯歡聞到傅明朗盤子裏的海鮮味,胃裏有些不舒服。她蹙起眉,喝了口檸檬水,低下頭開始吃飯,結果那味道越來越重,讓她難以忍受。
喬唯歡放下刀叉,用餐巾擦擦嘴角,“我去個洗手間。”
她在洗手間裏不停的漱口,來緩解胃裏的翻湧,好半天才壓下那股反胃感。
用冷水洗了把臉,喬唯歡怔怔的盯著鏡子裏那張布滿水珠的女人的臉,一時半刻的回不過神來。
Lisi登基那天,她的例假還沒有到日子,沒有太仔細想。可是昨天和今天,她又嘔了兩次,這個頻率不正常。算起來,到今天為止,她的例假也已經晚好多天了。
……她好像真的懷孕了。
外麵,傅明朗也放下刀叉,盯著光潔的餐盤邊緣愣神。
冷不防手機響起,傅明朗動動身子,從口袋裏摸出手機。
看見號碼,傅明朗的臉色暗沉下去。
聽筒裏的女聲格外冰冷,“你還沒考慮好嗎?”
傅明朗艱難地彎下腰,額頭抵在桌子上,腦袋裏想的是今天看到的喬唯歡。
她眼尾有點紅,笑起來的時候,還有一縷悄然浮現的清淺細紋,那是有多少難受都掩藏在裏麵了?
好像自從她和現在的男朋友一起,就沒有幾天高興的時候……
那端沒有聲音,似乎在等他回話。
許久之後,傅明朗抬起頭,揉了揉額頭上壓出來的印子,“我考慮好了。”
他收起手機,隱晦的向外麵看了一眼,隨後起身邁開大步,走到死角的位置。
喬唯歡的座位後麵就是牆壁,傅明朗站在那裏,外麵的人是看不見他的。
傅明朗從口袋裏拿出小盒,半蹲下去,拉開椅子上的皮包拉鏈,沿著縫隙把小盒放了進去。
藍色的絲絨見不到光,顏色變得晦澀起來,和包裏黑暗的空間融為一體。
傅明朗重新把拉鏈拉好,維持著那個姿勢等了一會,才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