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街心公園的一角,清冷而寧靜。
此刻,妖異的血色月光還未褪去,街道上依舊沒有人影。可在這詭異夜色中,卻有一位少女微倚著長椅,不時翻動著手中的書頁。
她身旁的長椅扶手上停駐著一隻獅鷲,它的體型卻和烏鴉差不多。它看起來一動不動,仿佛一尊雕像守在少女身旁。
“經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他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即將分崩離析......
但是,他還不能死去,他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做:那就是——打敗他的同胞兄弟.....”
這隻羽色暗藍的獅鷲,正用一種富含磁性的低沉嗓音,朗誦著莫名詩篇——那似乎是某個非常古老的故事。
它的言辭中滿含著淒涼,仿佛感同身受一般,為故事中的主人公憤慨這不公的命運。
“格裏芬?”
少女將手中書頁緩緩合攏,麵帶不滿地瞟了一眼身旁的獅鷲。
可這隨意的一瞥,卻讓她身旁的獅鷲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矮著脖子蜷縮在一邊,驚慌之下,暗藍色的翎羽更是掉落一地。
沒辦法,它這話癆的毛病總是改不掉,所以每到這種時候,乖乖閉嘴就是它最好的選擇。
或許是因為剛剛坐了太久,少女起身活動了一下略微發酸的肩頸。
她的發色是極為罕見的銀白色,被仔細梳攏成馬尾狀,自右肩柔順地垂至胸前,隻在末端用一個暗紅色的蝙蝠發飾固定在一起。
而她額前的碎發則隨意地梳攏著,在晚風的吹拂下輕微搖曳著,正是她這個年齡所特有的活力。
成熟與青澀,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卻在她身上顯現得極為融洽,絲毫沒有突兀之感。
一款貼身的白色襯衫,更是將她玲瓏的身材曲線襯托了出來,還在領口點綴了一處可愛的紅色領結。
若是忽略她眼瞳中隱隱洋溢的血色氣息,或許隻會把她當作一個漂亮的少女來看待。
“現在開始安靜待著,明白了麼?”
看著如小雞啄米般拚命點頭的格裏芬,少女滿意地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書頁重新翻開。
“砰——”
可還沒等她翻上幾頁,一陣清晰的重物墜地聲卻從遠處傳來,讓她不得不再次放下手中書本。
“格裏芬,看看那邊發生什麼事了。”
“小姐,那裏好像躺著一個男人,似乎是暈倒了。”
“都這個時候了,街道上居然還會有人?走,我們過去看看。”
她似乎在空氣中嗅到了一股極淡的血腥氣息,這股甜腥的氣味似乎在不斷指引著她靠近。
血腥氣味源自一位暈倒在地的男子,在他的右臂處有三道猩紅色的爪痕,正不斷滲著鮮血。
他看起來很年輕,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應該和自己年齡差不多,或許稍微大上一些。
當然,這隻是表麵上看起來而已。
這位外表不過二十多歲的少女名叫莉雅,她真實身份其實是一位高階血族。若是用人類的年齡來衡量,她已經活過幾個世紀了。
至於她身旁的那隻話癆獅鷲,則是她的使魔之一,格裏芬。同時,它也是少數幾種能夠與人交流的使魔之一。
莉雅上下打量了一番,除了那一身沾染血跡的黑色外套以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要不是看他麵容整潔,反倒像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而她眼前這位陷入昏迷的男人,正是萊恩。
“喂,能聽到我說話嗎?”
莉雅輕輕拍打著萊恩的臉頰,但後者卻仿佛失去知覺般,對莉雅的呼喚毫無回應。
好在對方的呼吸還算穩定,應該隻是暈過去了。
“小姐,這不過是個半死不活的人類罷了,我們可沒必要浪費時間。”
格裏芬瞅了瞅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萊恩,又瞅了瞅依舊嚐試著喚醒對方的莉雅,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它飛在一旁喋喋不休。
“閉嘴。”
聽到莉雅發話了,格裏芬也就乖乖閉上了鳥嘴。直覺告訴它,最好不要讓小姐再重複一次。
莉雅仔細觀察著萊恩右臂處的傷痕,似乎是野獸所留下的。
但莉雅卻很清楚:這種傷痕隻會是那些烘臭的狼人所留下的。
令她感到好奇的是,這個男人隻是陷入昏迷而已,手臂也隻是受到輕微的抓傷而已——相比被狼人撕碎,這的確連皮外傷都算不上。
要知道,狼人一旦嗅到血腥氣息的刺激,就會不死不休地追捕著獵物。
他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正好有點小餓,送上門的夜宵可不能錯過了。”
“小姐,您這樣的行為真的很像女流氓誒……”
“住口!趕緊幫我把他拖到那邊的巷子裏去,快點。”
確認四周無人後,莉雅抬起萊恩的左臂,然後對準手腕的位置小心地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