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乾瞧著來人,一身天青綠垂柳暗花綢緞長裙,發髻間的鳳釵搖曳生姿,富貴雍容,瞧著就是個享福的命。
“我的好姐姐,這都什麼時候了。”
戚乾滿臉怨氣,“璋兒和鈺兒到時,你弟弟我都下朝了,你卻還沒起。”
他也想睡懶覺,可他睡不了,戚乾摸了一把墩墩的毛,覺得自己都快被氣死了。
戚灼挨個摸了摸孩子,坐到兩人中間,聽見戚乾的話隨意道:“誰讓你是皇帝?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她輕聲一笑揶揄道:“好好幹吧你,我去瞧瞧父皇母後。”
宋元璋振臂高呼,完全不給舅舅麵子,興奮道:“走咯!”
“哎……不是,你不等等我——”
戚灼一手牽著一個,墩墩跟在戚鈺身後小步跑著,完全不在意身後之人。
見人離去,李德安笑嗬嗬道:“長公主也是為了您好,您若是現在不批奏章,晚上就隻能加班加點了。”
戚乾坐在龍椅上憤憤不平道:“氣死朕了,剛剛就該留下皇姐讓她一塊看。”
“哎呦哎呦!皇上您可小點聲!”
李德安為難道:“這要是讓那些大臣聽到了,又要說您縱容外戚幹政了!”
“外戚?什麼外戚!他們家的女兒嫁出去就成了外人,我們皇家可不是,哪裏來的外戚!”
再說了,自他接觸朝中政事時就沒避開過皇姐,哪裏輪得到他們指手畫腳。
李德安聽了這話隻得道:“皇上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可長公主嫌煩,朝臣說多了長公主可就不願意往勤政殿來了。”
戚乾不耐煩道:“行了行了,朕不說了。”
他戚乾,本來是個和皇姐一樣討厭麻煩的人,如今卻天天在這裏和那些大臣扯皮,偏偏又打不罵不得,隻能據理力爭,可那些老頭子都長著三寸不爛之舌,沒理也能說成有理,他真是煩得要命。
慈寧宮,建寧帝輕咳一聲踏進殿門,坐著的徐太後卻未起身,稀鬆平常道:“又來早了,夭夭還沒到呢。”
建寧帝坐在徐太後身旁,瞧一眼外麵的天色無奈笑笑:“夭夭嫁了人卻還和在宮裏一樣,沒什麼大事早上壓根見不著人。”
提起女兒,徐太後也笑道:”這說明瑾辰這人不錯,這麼多年過去夭夭還是一樣的性子,如此甚好。”
“好什麼呀,她來得晚就來得晚,可我孫子孫女不能來這麼晚啊!”
徐太後聽著這稱呼卻道:“你不能仗著老衛國公聽不見就搶人家的稱呼,再說了,你這麼叫讓那些禦史聽見又要上書勸諫說壞了規矩。”
建寧帝卻十分不以為意,“如今我都退位了,還管這些東西作甚?讓皇帝頭疼去吧!”
“再說了,夭夭的孩子,哪有什麼外不外的!”
兩個孩子不能喊他祖父,他喊一聲孫子孫女總行了吧?他就不信那群人真的敢管到他頭上。
徐太後道:“真是蠻不講理!”
建寧帝道:“嘿!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
他挽起袖子就要和徐太後爭論,臉上有些氣憤,眼底卻是帶著笑意。
這人終於摘下了麵具,肯真心實意地和他說說話。
“喲!這是怎麼了?”
戚灼帶著兩個孩子悄悄進殿,對父皇母後一副又吵起來的樣子見怪不怪。
”外祖母!外祖父!”
宋元璋猛地飛撲進兩位老人懷裏,與哥哥相比,鈺兒文靜的多,慢慢走到外祖父外祖母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