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伊椀抽空想想,便覺得這時間其實過得也不算太煎熬。畢竟一旦交給了肖墨一套新的功法,沒個一兩周,是不可能見到他在她麵前晃悠的,當然了,他估計也樂得自在,畢竟伊椀在麵對他時,臉色就沒多溫柔過。
而係統也算人道,前期因實在受不鳥伊椀綠幽幽般饑渴的眼睛,一次性甩給了她一整套盜墓筆記啊鬼吹燈啊魔道祖師啊等各種類型的文檔,以至於伊椀一旦開始閱讀,便開始朝著天空做出一副癡漢相。
偶爾有路過的小弟子們見了,尤其是男弟子們,都會搓搓胳膊繞道而行。
久而久之,整個儲靈派便開始有傳言流通起來。據說,向來清冷的伊椀尊上,有了個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而此時處在流言蜚語中心圈的伊椀,因為嫌棄出門覓食太曬人,已經開始自己研究燒烤了。
“係統啊,你說這裏為啥就沒有外賣派送呢?!”伊椀啃著剛烤好的豬蹄,滿嘴油的嘟囔。
“非劇情任務,本係統不參與討論。”係統倒是很有職業精神。
伊椀翻了個白眼,忽見一熟悉的身影從遠處趕來,急忙拿紙擦了擦嘴角。
萬萬沒想到,這身影飄得如此之快,伊椀隻往嘴角旁擦了那麼一道,他便已經跨進了房門。
尚還滿嘴油漬的伊椀,臉一僵,加快了擦拭的動作。
“你進階了?”伊椀頂著張花臉,麵色不改。
“徒兒剛剛才進階到了築基呢。”微微低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伊椀不自覺的一愣。
好家夥,這回是半個月不見,變聲期都過了啊。原本尚有些稚氣的聲音,異軍突變,伊椀內心有點遭不住。
“五年練到了築基,以你的體質來說,是很不容易了。”伊椀輕輕抬起眼皮,驀然間發現這家夥的個子也竄了起來,目測已經比自己高出大半個頭了。
隻是並未如她腦子裏的嗜血魔王形象,這個歲月的他,白衣勝雪長發簡單束起,言笑晏晏,爽朗清舉,好似翩翩濁世佳公子。當然,如果他能少鬧騰點,這皮相也真是夠能誆騙無數少女心的了。
那麼,現在——可是時候了?
“那你可有意下山體驗一下不同的修煉?”話語剛落,伊椀很明顯能感受到眼前之人身體的一僵。
“你不願?”
“徒兒不敢。”他垂著腦袋,似是真的惶恐。
伊椀眉心微蹙:“為師從來不強人所難,不願是不願,不敢是不敢。”
肖墨腰便彎的更低了:“徒兒願意。”
伊椀偷偷勾起嘴角:“你放心,為師同你一起。”
肖墨猛的直起腰,露出個得逞的笑來:“師尊答應的哦。”
“咳——”伊椀差點將臉部肌肉給扭了。嗬,她就不該低估了這精分的爭鬥力!
第一次下山,很不幸,就搞砸了。
哪怕伊椀還癱在床上,神智尚有些不清明,卻也知道這室內明晃晃的陽光,昭示著什麼。又賴了會床,實在被這陽光攪得難受,伊椀這才揉著浮腫的眼皮下了床。
第一件事,先開個窗通個風。
然後,伊椀就被窗外的一顆頭驚了個大醒。那頭聞聲抬了起來,竟是很明顯等候了許久的肖墨,他的幾縷發絲,甚至還懸著清晨的露珠,眼下的烏青似乎比昨日進階時還要重些。
伊椀頓時覺得很尷尬:“早到了為何不喚醒為師?”
“徒兒感覺師尊在屋內睡的還很香,不敢打擾。”肖墨答得有板有眼。
伊椀心裏一歎,知師莫若徒,若是他真早叫了她,沒準受著她早起的起床氣,就要在外頭罰站了,而且,罰站這事兒還真不是沒發生過。
畢竟這小子沒築基之前,除了練功,三番兩頭就會跟小弟子們掐架,一點也不顧及自己好歹位分上比他們高,爭爭吵吵的,總能攪得她不得安生,因此讓他罰站個個把時辰也是會有的事。
誠然,都是自個的鍋,誰讓她昨晚這麼激動,躺在床上興衝衝的扳著指頭尋思著複活的時間,搞得後半夜都愣是瞪著眼珠子數著綿羊也睡不著了。
“那為師問你,你是願意等太陽下山了再走,還是明早再走?”伊椀扒拉了下頭發,開始梳理。身後半天沒有應答,她轉過頭,隻見肖墨盯著自己的長發,恍若有些失神。
這家夥,見識實在短了些,見個披著長發的女子便已然呆了,之後還怎麼撩他那些個大小老婆啊。
“肖墨——”伊椀口裏喚著,手頭上已經將玉簪插進了發髻中。
肖墨終於應聲,語氣輕快:“徒兒覺得日落了下山有些倉促,不如明早。”
“行。”伊椀走到床前,困意猛烈襲來,也顧不上端著架子了,刷的一聲整個人正對著倒入了床榻之中。
整個房間便都靜了——除了某人的呼吸聲。而對於這個房間的外來者來說,這氛圍充斥起上一秒還有人跟你嘮嗑,下一秒這人就掛了的詭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