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托兒其實並不專業,演戲嘛,裝得像一點就OK了。
可唐寅的落款那不是假的,而且這幾位老人一看就是有點來頭的人。
畫是假的?
不太可能吧。
至於那幾位老者,都險些笑場,心中同時一陣歎息。
老錢這幅畫他們早就知道,費了很大勁兒才弄到手裏的,怎麼可能是假的。
平時想要借來看看,這老家夥都不答應呢。
老錢如此珍愛,以他的水準,絕不可能收藏一幅假畫在手裏。
裝吧,這下有意思了。
其實他們都知道撈錢是什麼意思,故意將這幅畫拿出來,就是想要教育一下這年輕人。
剛才發生的事他們都看在眼裏,也許這年輕人說話很隱晦,的確是有點高調了。
“小夥子,話可不能亂說。”
“沒錯,這幅畫可是老錢費了很大勁兒才弄到手裏的寶貝,你說它是假的?”
“年輕人,低調一點不是壞事,雖然你可能有一些本事,記住學無止境四個字。”
蘇陽撇嘴,“我就說吧,會傷了和氣,老人家,你看看,我不想好說,你非要讓我說,我說了,你們心裏又不暢快,哎,難啊。”
“蘇陽……”
蕭雲舒拉住他,不好意思的陪笑,“幾位老人家,他就是這樣,你們別往心裏去。”
愛畫的人都存在一定的麵子思想,能收藏一幅唐寅的畫,卻被人說成是假的。
誰心裏想起來也不舒服吧。
這家夥也真是的,不懂就不要瞎掰好吧。
“你說這是假的,根據在哪裏?”
錢老收住了笑容,表情變得嚴肅。
“老人家,差不多就行了,我還是不說了,免得……”
“說,我想聽。”
錢老頓時變得強硬,“你放心,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管真假,你能說出來,那也是一種學識。”
“這個……”
蘇陽故作猶豫,“真的?”
“真的。”錢老點頭。
這老頭兒……本大爺可是開掛的。
先不說掌握了繪畫技能,以及一些相關的學識,還能讀到你心裏在想什麼。
雙重開掛之下,還能跑掉。
“好吧。”
蘇陽清了清嗓子,“這幅畫年代並沒有錯,而且保存得非常好,這造紙術和現代工藝有著很大的差別。”
“哦?”
錢老笑了笑,“說說看,差別在什麼地方。”
“這紙不是單一的竹子所製,其中還摻和了一種香木,這是一種很特殊的香木,而且不能加太多。”
聞言,錢老瞳孔微縮,沒有說話。
“加多了,宣紙就會變質,加少了,在和水墨接觸之後同樣會引起色變。”
蘇陽眯眼,“在那個年代,能將比例拿捏得這麼好,的確值得佩服。”
“那為什麼要加香木?”錢老追問。
蘇陽笑道,“添加香木會讓宣紙保存得更好,混合竹子的香味,會產生一種更加特別的味道,我說對了嗎,錢老。”
這些事,就連另外幾位老人也吃不準。
不過他們從錢老的表情上看,應該是真的,這小子說得沒錯。
換而言之,這小子還有幾分本事。
“小夥子,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年代也是那個年代的畫,為什麼說這幅畫是假的。”
屆時,所有目光都轉移到了蘇陽臉上。
包括蕭雲舒,她眼中滿是詫異。
這家夥什麼時候對國畫有研究了,不科學啊。
要說是事先做了功課,那也不對,他能保證這位老人就一定會拿出什麼話來?
“都說了這種香木很特殊,它的產地和唐寅平時活動的地方相隔三千裏以上。”
蘇陽又笑了笑,“那個年代可沒有飛機。”
“那也未必不可能吧。”還有老者提出質疑。
蘇陽道,“老人家,你可以自己去科普和查閱,增加香木是小眾,這種宣紙並沒有得到廣泛流傳,雖說在同一個大時代,加香木的宣紙距離唐寅活著的時候最少相差了三十年,您來告訴我,他怎麼畫?”
“這……”
有係統就是這麼牛筆,蘇陽完全是照本宣科。
不然,他知道個der啊。
“難道他從墳裏爬起來,畫這麼一幅畫?”
說著,蘇陽搖搖頭。
“當然,除了這一點,模仿者的作畫水準非常高,幾乎可以做到和唐寅一模一樣,唯一的差別就是這宣紙,也算是古董了,還是有收藏價值的。”
然後幾位老人都看向了錢老,“老錢……”
“小夥子,老頭子佩服,你是第一個看出這畫有問題的,也給老頭子我上了一課。”
果然是高手在民間,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錢老隻知道畫是假的,並且宣紙有問題,卻不知道其中還有這麼多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