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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內。
盛明柏坐在他的辦公椅上，彎著腰把手伸在爐子上烤著。
天氣越來越冷。
關外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抬頭看著莊衛國身上單薄的迷彩。
還是年輕人火力大。
看著爐子上的火苗，悶悶地發聲，“新冬裝你們沒領？”
“內需處沒發。”
盛明柏哦了一聲，“你這兒遠，估計在路上。”
莊衛國道：“你怎麼不捎來？我看你坐的那輛大車。”
盛明柏被他噎了半句，盯著眼前這小子，終於大聲出了口氣，“你當我給你送溫暖來了？”
莊衛國摸摸鼻子，低下頭去。
盛明柏直起腰，換了一副嚴肅的口吻，“說說吧，張梁平的事，還有青幫那四個人的事，我要你親口說。”
莊衛國語氣平平，“就是你知道的那樣，人是我殺的，也是我埋的，我願意接受處分。”
盛明柏還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害怕的神色，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了。“你知道這事是什麼處分你就接受？。”
今時不同往日，要是平常那套，還用他來這一趟？
“人家把你告了，殺人越貨你總得承認，有承軍在那拱火，還有洋人在，坐牢估計是免不了的，短則三五年，長則……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盛明柏有些頭疼。
莊衛國道：“在聽，您有什麼話直說。”
“臭小子。”看著他眸底清明，盛明柏輕聲笑了笑，目光隔著門口看向傘下的那副單薄人影。
“你不跟她說一聲？你這一走，她可要跟你守寡了。”
莊衛國抿了抿唇，“我跟她沒事，她隻是……有事請我幫忙？”
“什麼忙非得你幫？你是香餑餑還是齊天大聖？”
莊衛國輕笑著不語，盛明柏在他肩膀拍了拍道：“行啦，別逞能了，不喜歡能大老遠把人家接來？青幫的事我可以幫你搞定，不過張梁平的事麻煩點，說到底他還是叛軍降服了的，大家不能接受他，不過你要是能折中一點，我再從中說和一下，興許也就成了。”
“要我做什麼？”
盛明柏原來還想兜個圈子，沒成想他這麼明白，訕訕道：“最近不是要談判了嗎？估計不太好談，要是在這個時候能有件事推一推，說不定就快得多了。”
他拉著他到爐子前坐下，“隻是事後你得躲幾年，你不是想當老師嗎，我答應你，讓你當老師去……”
盛明柏是傍晚的時候走的。
天上雨還在下著。
時敏華撐著傘站在人群裏送他，看著他坐上車子，朝莊衛國小聲說了句什麼，然後上車之前，又朝人群裏掃了一眼。
他動作太快，時敏華不知道他在看誰，不過他用手在手腕上指了指，大概是說她吧？
她這算不算食言？
時敏華也不太清楚。
看著車子開遠，她將目光落在莊衛國身上。
他臉上有些凝重，撐了把傘走過來。
大家都在看他，目光一片沉重，剛才盛明柏的來意，老江已經傳達給大家了。
“一個個哭喪著臉做什麼？我還沒死呢。”
莊衛國不耐煩地說了一句，目光在人群裏掃了一圈，找到老江，“老江，你進來我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