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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磊嗆咳出聲，一根魚刺卡在喉嚨，臉脹紅得嚇人。
時韶華不慌不忙，傾身上前，抓著他胳膊將他身子扳正，手指在他略瘦的背上摸了幾下，然後找準穴位輕輕用掌托磕了兩下。
張明磊咳了一塊聲，魚刺輕而易舉地被磕了出來。
“你這手法跟誰學的？”
他早就發現時韶華有點不對勁，像她這麼大的女學生，頂多也就打個下手，可她什麼都會，拿刀拿針，比那些老大夫還利索，時不時還會從包裏翻出一些不知名的小藥膏小藥水，簡直藥到病除。
相較於她的沉穩，他就有點窩囊了。
張明磊有些尷尬，又咳了幾聲，也沒敢再吃魚，從口袋摸出手帕擦了擦。
然後擰開水壺漱了口，隨手拆了一顆糖放進嘴裏。
“你沒開玩笑吧！”
他幹笑兩聲，圓溜溜的糖球把腮幫子頂得鼓鼓的。
時韶華道：“誰跟你開玩笑，要是你不想娶我，那我問你，那天相親大會，我要跟人家相親，你怎麼攔著？”
“我……沒有呀！”
張明磊說得有點沒底氣，事實上他確實攔了，不過那是因為他覺得那幹老兵油子不適合韶華，她初入社會，還不知道男人的險惡，萬一沒了解清楚就錯嫁了人，那多不好呀。
他們同吃同睡這麼多天，他總得對她負點責任吧？
時韶華沒料到張明磊會拒絕，臉上掛不住，推開門就要往下走，張明磊趕緊去攔她。
“你去哪？”
“反正你不要你，你管我去哪？”
時韶華甩開步子，朝草海深處走去。
他們沒開車燈，路上黑漆漆的，人高的草被風吹得張牙舞爪。
時韶華走得又快又急，被張明磊一把拉住，兩副張力碰撞間，幾乎將她閃了個趔趄。
張明磊喘著粗氣道：“這裏沒人，說不定還會有狼，你這麼亂跑，難道想讓狼吃了你？”
張明磊搓著剛才被她指甲刮掉一點皮的手腕，想不出一個丫頭片子，手勁倒不小，差點把他拽倒。
“再說，我說你是我媳婦人家就信哪？那不得有介紹信，結婚登記證明啊，什麼都沒說，那不成耍流氓啦？”
時韶華見他鬆口，語氣也跟著軟下來，“你可以……弄個假的嘛，反正你不是挺會辦假證的嗎？”
她這些天在旁邊看著，發現張明磊這人腦子挺靈的，能模仿人的筆跡不說，還能刻章。
她就親眼看見他用一塊蘿卜刻了個章，硬是給莊衛國他們弄了張承軍的通行證，要不上次打擊承軍的彈藥庫，也不會那麼順利。
張明磊被她說得一愣一愣，半天沒回過神來，合著她就想跟他假結婚？害他白激動半天。
“假的有什麼意思，要結……就真結。”
張明磊說完就後悔了，著了這丫頭的道。
悄悄抬頭朝她那邊看了一眼，天色太暗，什麼都看不見。
但他明顯感覺到她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雙肩輕微抖動了幾下，像是在笑。
過了一會道：“真結就真結，不過我得先回部裏打結婚申請。”
“那沒問題，明天我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