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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死啞巴給我滾出來，不要個逼臉，難怪結婚男人都不回來，你就是個喪門星，怎麼不把你給淹死，你活著也沒有什麼用處。嗚嗚嗚……老天你不長眼啊，你不把這個禍害收走，你帶走我的小石頭啊。啊……”披頭散發的二鎖媽坐在地上雙手拍著膝蓋用力捶打著地麵哭罵道。
張郢村東頭三間茅草屋前圍滿了看熱鬧的村民，看著哭天搶地的二鎖媽，有那眼窩淺的婦女也跟著掉眼淚，勸說她不要太難過，孩子看見了會舍不得走的。
人群議論紛紛，茅草屋裏像是沒有人一樣，毫無動靜。
二鎖媽哭喊累了，坐在地上指著門叫罵：“江家的小啞巴，你給我滾出來，你躲在屋子裏以為就能躲過去，你個砍頭的婊子女人，你賠我孫子的命來。”
說話間村裏的隊長媳婦張月娥趕了過來，正好把二鎖媽的話給聽了個正著，心中頓時被一口氣堵在了胸口，想到他家剛淹死的小孫子，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撥開人群，張月娥看見眼淚鼻涕一把的二鎖媽，心下厭煩，麵上卻一副心疼憐憫的模樣，吸溜了一下鼻子，上前大聲說：“二鎖媽，先把小石頭好好送走，宗光媳婦救人也是她這個軍人家屬該做的，感謝的話以後再說。”
到底是隊長媳婦，村裏的社員們還是敬畏她的，剛剛還跟著流眼淚的婦女們也像是反應過來了一樣，人家宗光媳婦雖然是個啞巴知青，到底男人爭氣當兵入伍了。
再加上林隊長家的說的對，要不是這個啞巴下水把小石頭救上來，沒準孩子屍體都被河裏的大魚給吃了。
沒等二鎖媽再次發瘋，一直緊閉的房門從裏麵打開了。
一個留著學生頭的清秀女孩出現在了門前，看著奇裝異服，男女頭發異常的這群人，江惟月麵上不顯，心下慌亂不已。
她本是跟著父親被流放到海州島的罪民，為了給重病的父親弄些魚蝦，死在了海浪中，當時她靈魂離體的時候，自己目睹了整個過程，她很肯定自己已經死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陰曹地府？
本著事緩則圓的心態，她沒有第一時間開口，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門口的這群人。
張月娥看著滿臉通紅卻純色發白的宗光媳婦，心中忍不住歎氣，上前一步，伸手就扶住了江惟月單薄的身子，開口間將手搭上了她的額頭：“哎呦，你這是發熱了，你這孩子，生病怎麼不去找我，宗光走時交代我跟你三表叔好好照顧你。”
江惟月看著眼前的婦人嘴唇動了動，她重複了一遍三表叔，結果卻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來。
她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自己的喉嚨，張月娥還以為她是發熱嗓子疼，哄她道：“沒事啊，估計是昨天下水救人著涼了，我帶你去找王醫師吃兩片安乃近就好了。”
說著就要帶江惟月離開時，坐在地上的二鎖媽也不知哪裏來的蠻勁，大吼一聲：“你怎麼不去死。”喊叫的同時一頭撞向江惟月的腹部，直接將人撞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