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希低垂著頭,看不清她臉上複雜的神情,聲音晦澀地問道,“醫生怎麼說?我的寶寶還好嗎?”
溫文如一愣,隨即露出一抹苦澀的笑來,卻溫柔依舊,“希希,你放心,我已經讓最好的婦產科醫生替你看過了,寶寶的狀況很好,倒是你……”
他心疼地看向她那隻傷了腿,以及她臉上的燒傷。
沐希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的傷口,柔靜地笑道,“沒關係的,臉受傷了也好,我剛好可以微整形。”
這樣,她才能傷好回到國內,奪回她失去的一切。
“好,希希,你想做什麼都有我呢。”溫文如伸出手來想要握住她的,卻被後者不著痕跡地移開了,掩下眸中的失落,他還是把要說的話說完。
“這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歲月荏苒,幾個月過後,國外著名的聖母瑪利亞醫院內,傳來醫生焦急而流利的外語。
“加油,深呼吸,沐太太,孩子的頭已經露出來了!……”
隨著一聲啼哭,渾身虛脫的沐希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恭喜先生,是個男孩兒!”
護士興奮地朝手術外焦急等候的男人通報了一聲,溫文如激動地差點兒落下淚來。
“希希,你挺過來了,孩子很健康,我剛才去看過了。”
溫文如輕聲安慰著她,得到這句話後,沐希才終於安心地沉沉睡去。
一年之後。
晉城國際機場。
一道窈窕高挑的倩麗身影,吸引了在機場內過往的大部分人群。
“……那個節奏點還是不對,Mary,仔細核對下視頻,修改完成後發到我郵箱來,今天是最後期限,我不想失望……”
女人的聲音清新動人,帶著絲絲說不出的嫵媚慵懶。
她放下手中的電話,剛走到出口,另一道磁性男聲便在身後響起。
“希希!”
微微側頭,現在還會這麼喊她的人隻有一個——溫文如。
“不是說不用來接嗎?我自己可以回去。”
溫文如笑容明媚和煦,紳士地替她開了車門,“我不放心別人,還是親自來接比較穩妥。”
“況且,還有些工作上的事兒需要跟你商量。”
在通往晉城市中心的高速路上。
沐希摘下墨鏡,妝容精致的臉上劃過一絲傷感和默然,溫文如從後視鏡中察覺出她異樣的情緒,忍不住出聲打破這低迷的氛圍。
“是不是感覺很久沒回來過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去的那家西餐廳,我已經在那兒訂好了位置,算是為你接風洗塵了。”
沐希重新戴上墨鏡,窗外的陽光頓時被阻擋在外。
她臉上掛起嫵媚的笑容,變臉速度之快,仿佛剛才那情緒低迷的女人不是她一樣,“好,聽你的。”
溫文如心中歎息,這一年多來,沐希付出的努力和心血有多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為了能讓那條腿重新登上舞台,她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在拚命做康健,連醫院的醫生都佩服她一個弱女子的毅力。
最終在半年後,她得到了最好的結果——她那條本來沒什麼希望的斷腿竟然恢複了,她以後能繼續回到舞台上做她最愛的事業。
後半年嘛……
沐希幾乎是順風順水地靠著自己的編舞和舞蹈天賦,征服了一大批國外眼光苛刻刁鑽的舞蹈界前輩,甚至驚動了魅影歌劇院的編導,她親自登門拜訪沐希,希望她能前來與歌劇院合作,參與編導明年全球巡演的歌劇舞蹈。
沐希欣然接受了她的提議,借此一步在整個舞蹈界名聲大噪,就連國內的報刊雜誌也登了關於她的報道。
隻是,她接受采訪的唯一要求便是——她不露全臉,隻可以拍攝她舞蹈時的背影或者模糊不清的側臉,否則就會拒絕邀請。
這樣一來,國內就越發對這位天才編舞師好奇不已了,幾家大型文化公司已經向聽說要回國的她拋出了橄欖枝。
可誰知,這位編舞天才卻進了去年才剛成立的一家藝術文化公司——這公司的創始人據說是溫氏那位留學歸來的大少爺。
自然就是溫文如了。
沐希也是後來才發現溫文如的真實身份居然這麼顯赫,是晉城上流社會溫氏集團的大少爺,同時也是原定的繼承人。
“說吧,出了什麼事?”沐希低頭看著手裏的文件,一邊淡淡地問道,“我猜,又是莫盈盈請了水軍在網上黑我那段視頻了?”
溫文如有些驚訝道,“希希,這件事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