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芷安一驚,薄司言主要是歌手,沒想到他演戲也如此自然。
瑟瑟發抖的男人顫著嗓音,明明寬闊的脊背卻纖細的縮成一團:
“安安,今天晚上我可以待在這裏嗎?”
薄司言歎了口氣,抓著門框不放手。
顧芷安眨了眨眼,不動聲色的看向旁邊。
聽見薄司言的聲音,薄青青已經慢慢從床上爬了起來,正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
原本還打算說些什麼,讓顧芷安心軟留下自己的薄司言剛清了清嗓子。
然而側身一瞧,眼皮忽然跳了起來。
薄青青無辜的站在原地,麵上帶著幾分了然的笑意。
被外甥女這麼看著,薄司言的臉有些掛不住,他輕咳了一聲,眼神有些躲避。
然而他的目光躲在哪裏,薄青青的小腦袋便出現在哪裏,不懷好意的盯著薄司言。
三個人在這樣一個寒風的天,穿著睡衣在下麵跑來跑去。
顧芷安歎息一聲,關上了門。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三個人躺在一張床上。
薄司言顯然沒想到,自己明明已經來的夠早了,可薄青青這個小電燈泡卻最先搶占了最好的位置。
不過這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原本以為要睡地板,現在既然青青在,我們應該可以睡一張床吧。”
薄司言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利索的爬上了床。
他乖巧地躺在被褥之間,那副樣子看起來安靜極了,讓顧芷安也沒了說他的話。
顧芷安和薄青青對視,目光中的無奈極其相似。
到最後屋外是電閃雷鳴,而屋內卻一片安詳,三個人並排睡在床上。
雖然薄青青對於薄司言有些想法,可不影響她此刻覺得安心無比。
兩個自己最信賴的大人躺在自己身邊,被窩暖烘烘的,不一會兒她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與之相反的是顧芷安。
她睡不著,最多能做到將眼睛閉上,可再多的就不能了。
旁邊的小家夥顯然已經陷入了平穩的呼吸中,由於恐懼作祟,事實上她睡得比以往還要更安心些。
然而在她旁邊,從男人身上傳來的熱量令顧芷安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顧芷安的狀態很容易察覺,薄司言半眯著眼,鴉羽一般純黑的睫毛撲朔。
在黑夜中那雙眼眸非但沒有暗淡,反而更顯得明亮。
那雙帶著薄繭的手繞過薄青青,從上方緩緩靠近,拉住顧芷安:“安安,我害怕,可以拉著手睡嗎?”
這話簡直虛偽的不能再虛偽了。
可是那溫熱蹭過掌心,卻能帶給人無限的安慰
顧芷安抿了抿唇,沒有說什麼,隻是指尖難免帶了些力道。
薄司言感受到了,輕笑後,低沉的嗓音傳了過來:“早點睡吧。”
顧芷安剛想回答,然而那邊的薄司言卻抱起薄青青,將薄青青放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而他則睡在中間。
顧芷安原本放鬆的心情頓時又緊繃了起來,她止不住地向旁邊看著,可惜夜晚太黑,根本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忽然一陣閃電劃破天空,慘白的光透過窗戶窗簾,在房間裏麵劇烈的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