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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一日(2 / 3)

假設我前麵的猜測都是正確的,她要我把她的頭還給她,這就說明她失去了自己的頭,希望找回自己的頭顱。我知道這十分可笑,哪有滿世界尋找自己頭的人,但我覺得這是唯一能夠理解的理由了。她怎麼會失去自己的人頭的呢?太離奇了,這我暫時沒有工夫去管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滿足她的願望,幫她找到她的頭,如果我辦不到的話,也許我會和那些自殺的人一樣?我又產生了那種恐懼。

我辦得到嗎?

我搖了搖頭,說實話,找到她的頭,這種事,連她自己都辦不到,我們凡夫俗子就更辦不到了,我簡直是在癡人說夢。難道我真的逃不過這一劫了?也許我會在不久以後的某個瞬間,絕望到從這樓上跳下去,就像林樹一樣,在公安局的記錄裏,又會多一個不明不白的自殺者。

我不想死。

我又想到了香香,到底是不是她?如果是,又如何解釋“還我頭來”,我發覺我難以自圓其說。我再次陷入了痛苦中,我意識到,香香應該是突破口,香香的確死了,在我18歲的時候,香香就已經死了,千真萬確,人死不能複生,這是一個用不著懷疑的真理。

就從香香開始。

我去找香香的父母。

過去,我們同學之間經常互相串門,還好,我現在還記得香香的家。香香家裏的條件很好,房子很大,位於市中心的一棟30層樓的建築裏。我敲她家的門,她的父親為我開了門,他沒有認出我,其實他過去是見過我的。我說我是香香過去的同學,於是他對我很熱情,給我倒了杯咖啡。

我沒有喝,仔細地觀察了香香的父親,他比過去老多了,應該隻有50歲,但頭發卻白了許多,看上去像60歲的樣子,有著一雙憂鬱的眼睛,也許他一直沒有從中年喪女的悲痛中恢複過來。我直截了當地說:“對不起,我這次來,是因為我見到香香了。”

他搖了搖頭,淡淡地說:“你認錯人了,這世界上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有許多。”

“那麼那股天生的香味呢?”

他似乎顫抖了一下,聲音有些變了味:“別提這些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對不起,但是,今天我一定要提,因為這也許關係到許多人的生命。”

“你說什麼?”

“伯父,請你仔細回憶一下,在香香出事以後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我知道你不願意回憶那段痛苦的事,但現在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非常重要。”

“真的嗎?那我想想。”他鎖起了眉頭,然後有些猶豫地說,“沒發生過什麼事,把咖啡喝完,你快回去吧。”

他好像在回避著什麼,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也許在說謊,而他似乎並不是那種善於說謊的人,因為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從來沒有正視過我的眼睛。因為他害怕。

我決定冒險:“伯父,我幾天前還和香香在一起,她什麼都告訴我了,你不要再隱瞞了,請相信我,這事關重大。”

“別說了,你饒了我吧。”這個50歲的男人在我麵前低下了頭,他的頭發在顫抖著,我知道,他也是一個脆弱的人。

“請告訴我,也許你會拯救許多人的生命的。”

他抬起了頭,兩個眼睛睜得大大地瞪著我,然後又平和了下來,緩緩地說:“這件事情,這是件看起來不可思議的事情,我曾決心永遠埋藏在心裏,不對任何人說的。因為即便說了,也沒有人會相信的。”他又停了下來。

“我相信。”我催促了一聲。

他點了點頭,繼續說:

“那年的夏天,當我和香香的媽媽聽到你們從江蘇打來的電話告訴我們香香遇難的消息以後,我們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立刻趕到了那裏。當我們看到香香的遺體以後,我的精神崩潰了,香香是我們唯一的孩子,我們養了她18年,她漂亮、可愛、聰明,她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可是,她就這麼死了,我覺得我的生命缺少了一部分。

“按規定,香香要在當地火化,我們把她送到了當地的殯儀館裏,然後住在那裏的賓館中,準備第二天的追悼會。

“就在追悼會的前一天晚上,有一個人來到了我們的房間裏。他問我們想不想讓我們的女兒回到自己身邊?我說當然願意,但這是不可能的。可是,他說他能使香香複活。我當時覺得他是神經病,但他堅持說他可以讓我女兒回到我們身邊,條件是必須把這件事保密,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然後,他離開了。

“我覺得這個人莫名其妙,我是一個大學教師,教生物的,我絕對不相信他所說的話。但是,非常奇怪,我的心裏深處,卻隱隱約約地希望這個人說的是真的,因為我們太愛香香了。為了香香,我們一切都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