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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沒落年代的首次巫術試驗(3 / 3)

“但還是有?”俞絳盯著裘澤問。

裘澤看著她,又點了點頭,並且笑了:“比蘇憶藍啟動對聯巫術的最初一刻還要弱的巫術波動,但的確是有。我想我們的實驗完全可以進行下去。”

俞絳“嘿嘿嘿”笑了幾聲,忽然仰起頭,放開聲音大聲笑起來,肆無忌憚地快活。裘澤在旁邊聽著,俞絳的笑滾滾而來,很快就把他的胸膛塞得滿滿,然後從心口炸開來,遍布全身。

等俞絳終於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滿臉通紅。她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對裘澤說:“讓我們繼續下去吧。”

“好的,我們至少可以確定,你剛才的那種心情,是巫術儀式中的一環,再不濟也肯定是進行巫術儀式所必須的心情。但波動很微弱,說明距離完整的儀式動作,還缺少很多。”

“那就一點點試囉,有效果的保留,沒效果的剔除。”

“接下來試什麼?”裘澤皺著眉頭想下一招。

俞絳把裘澤剛才坐的椅子搬到麵前,把包放上去。

“去去,不要站在我前麵,站到後麵去。”她揮手把裘澤趕開。

“你,真的要……”

就看見俞絳對著椅子上的LV包恭恭敬敬拜了下去,就像廟裏最虔誠的香客那樣磕了三個頭。

然後俞絳跳起來問裘澤:“怎樣怎樣?”

“真的有哎,比剛才強一點。”

“哈,我就知道,不要小看那些古老傳說哦,舊傳統裏可是有許多真知灼見的。”

“嗯,如果是把LV包作為偶象崇拜的話,那麼拜包的動作就程度來說要比隻在心裏想更進一步,果然是有用的呀。”

一招得手,接下來俞絳就變本加厲。她先是對著包念“LV包我的愛我的愛LV包,我崇拜你你是我的偶像,你是我的神我永遠對你不離不棄”之類的蠢話說到舌頭癱掉。然後又開始圍著包跳亂七八糟的舞,開始時像蛤蟆一樣的蹦,後來改成單腳跳,終於掛到沙發張牙舞爪地倒下來。而且倒到一半的時候亂揮動的手抓到了裘澤,所以連累他一起姿勢難看的摔在地上。

俞絳不罷休地翻身起來,又開始仿照跳大神請LV之靈入體,足足跳了十多分鍾,渾身大汗腰酸腿麻,支撐不住一屁股沒腔調地坐倒在地上,覺得自己活像隻口吐白沫的大閘蟹。可是裘澤還是很遺憾地衝她搖頭。

“沒有,連最早你什麼動作都不做,隻在心裏想時的些微波動都沒有了。你剛才沒有在心裏保持那個,那個虔誠之心嗎?”

俞絳把吐出來的舌頭縮回去,說:“累成狗了,還保持個屁啊。歇一會兒,唉,歇一會兒。”

裘澤看著坐在地上呼呼喘氣的俞老大,摸著耳朵說:“這樣太盲目了,我看還得詳細分析一下蘇憶藍進行對聯巫術時的儀式。嗯,她出上聯別人對下聯,她再加上橫批,也就是說她其實在巫術儀式裏完整地寫了一副對聯。”

俞絳撩起一隻眼皮看他:“你想講什麼?”

“聽說LV包都是手工製作的……”

“不會吧,你叫我去做一隻LV包?見鬼我寧可繼續跳大神。”俞絳叫起來。

“可是跳大神沒用。”

“嘿!”俞絳瞪著裘澤:“我怎麼可能做出一隻LV包,靠我一個人?花一個月?兩個月?”

“呃。”裘澤也覺得這個提議有點不切實際。做一個包和寫一副對聯就難易程度而言可要差得很遠。

“怎麼可能有一個巫術儀式的時間長達一個月以上的,而且我在此之間必須保持虔誠之心,並且時不時地對包拜幾下,你當我是機器人?再說手工做一個LV包,前提必須有貨真價實的LV包皮料和帆布,你讓我從哪裏去找來。從真的LV包上拆下來?要溝通LV包之靈就不可能去做任何破壞LV包的動作。”

“好吧你是對的,我收回這個建議。”

“這倒不必,你的建議還是有點可取之處的。”俞絳回過氣從地上站起來,用手在沙發上一陣撥拉,整出一片大點的空間,一屁股坐上去。

“從我所知道的一些從前的巫術儀式看,雖然極少有像對聯巫術那樣,完全重建一遍巫術對像的情況,但也都是和巫術對像有很深邏輯關係的,或許可以從這方麵去想。”俞絳說。

“嗯,重新做一個包不現實……簡化這個過程?”

“我們得抓住一些重點,關鍵點。”

“那麼,LV包的特征是什麼,最普眾的特征……”裘澤一邊說一邊想著。

“一想到LV包就會想到的特征……”俞絳說,她也在努力想。

“貴!”裘澤說:“我一想到LV包就覺得貴,真的好貴。”

“切,那是物有所值,貴什麼?”俞絳立刻反駁,堅決捍衛LV包的價值。

“怎麼不貴,買一個沒牌子的好品質類似包隻要一百多塊,而你這隻包,得好幾千吧。”

“5700,中國的專賣店裏都是這個價。法國好像是410歐。但我告訴你,它絕對值這個價。”俞絳氣勢洶洶地開始揮舞起手臂。

“等等。”雖然累壞了的俞絳隻是坐在沙發上衝裘澤揮拳頭,小男生還是向後退了一步:“我隻是討論它的特征。”

“但你說貴,這個字有貶義,聽起來它不值這個價似的,這完全是錯誤的。”

裘澤苦笑,不過他覺得俞絳這樣的反應完全正確,要和LV包之靈溝通就該是這個態度,不是嗎?

“那我換個詞。昂貴,這樣比較中性,或者奢侈?”

“這還差不多。那麼讓我們來想想怎麼在巫術儀式裏體現出這份昂貴。”

“進行儀式的時候得花很多錢?”裘澤猶豫著說出他的想法。

“怎麼花法呢……”俞絳忽地眼睛一亮:“祭拜祖先的時候是要燒紙錢的,對不?”

裘澤點頭。

“那我們就燒真錢囉。”

裘澤張大了嘴。

“對,就燒真錢。”俞絳向上彎起嘴角。

“燒……人民幣?那似乎是違法的。”

“管它呢,誰知道,還是你打算說出去?”

裘澤縮了縮脖子。

“再說未必就燒人民幣。錢嘛有很多種,既然決定燒,就燒最牛的。”

“最牛的錢?美元?”裘澤在金融方麵不太在行。

“笨蛋,你智商是怎麼過七十的?就是最堅挺的,歐元,澳元!”俞絳教訓他。

“燒……燒多少?”裘澤愣愣地問。

“至少總得燒掉一個包的錢吧。對,一個包,400歐,這個整數應該恰恰好。用原產國通行的超堅挺貨幣,我有預感這是個正確的主意。而且在法國買一個Speedy 30算上退稅的話,用不了400歐元。所以燒掉400塊比買一個包更昂貴,哈,完全符合奢侈定義。”

“的確奢侈。”裘澤感歎。

“這就對了。”俞絳高興地說。

俞絳當然沒有歐元現金,她跑去樓下的銀行換了兩千。

“應該可以試兩次了吧。”她惡狠狠地說:“如果四百不行,就把剩下的全燒了試試。”

“太大方了吧。”俞絳還沒開始點火,裘澤就開始肉痛了起來,盡管這不是他的錢。

“不成功就成仁,我的信用卡已經透到底了。”

俞絳說完,閉上眼睛抱著包蘊釀了會兒情緒,再把包供到椅子上,拜了幾拜。微弱的奇妙波動開始從她和包之間發散開來。

然後她用打火機點著了四張紙幣,拿在手裏又向著Speedy 30拜了兩下,火光跳躍著,嶄新的紙幣在焰光裏迅速卷曲焦黑,冒起一股青煙。

直到火焰快燒到了手,俞絳才把紙幣扔到銅爐裏。這是個很漂亮的清代雙繩耳三足雲紋香爐,除此之她找不到其它更合適的器皿來放燃燒的歐元。

雙繩耳三足雲紋香爐

俞絳目視著銅爐直到火光熄滅,然後她轉頭看裘澤。

裘澤的表情很奇妙,仿佛看到了什麼神奇的東西,又是驚訝又是感歎,還有興奮。

俞絳笑了,不用問她就知道自己幹對了。

“很明顯的波動,很強烈。”裘澤看著銅爐裏的紙幣灰燼說:“而且這股波動直到現在還持續著。”

“這麼說巫術儀式成功了?”

裘澤搖頭:“還沒有,我想如果真的成功了,你自己會有感覺的。但這必定是很重要的一步,在這段效果持續的時間裏,你肯定還要幹些什麼,儀式才會完成。”

“還有其它環節?好吧讓我們再想想。”

時間在不停地試驗中飛快過去,天色漸暗,俞絳打電話叫了晚餐外賣,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琢磨著。全力轉動腦筋也是很消耗體力的。

“我想到了。”裘澤忽然說,不過他很快糾正:“我想到了一個方向。”

“快講。”

“奢侈雖然是LV包的重要特征,但這個特征並不隻屬於LV包,任何頂級品牌的東西都是很昂貴的。我想我們必須再做些隻屬於LV包的事情。”

“噢你真聰明。”俞絳很罕見地誇獎了自己的小徒弟,新方向的出現讓她再一次進入了興奮狀態。

“必須獻上隻屬於LV的祭奠,那是什麼呢。”俞絳放下筷子,雙手捂著腦袋使勁想。

“聖歌怎麼樣?”她猛地抬起頭問。

“聖歌?”

“對,唱一首奉獻給LV包的聖歌?就像許多人在教堂裏唱的那樣,我堅信傳統必然有其道理。”

“可是哪有LV包聖歌這種歌。”

“編一個就行囉。讓我想想。”

俞絳開始在心裏回想著各種各樣的旋律,她當然沒有水平憑空譜出一首聖歌來,她打算找一首合適的曲子,換上自己編的歌詞來充數。聖歌嘛,隻要心誠就可以了,她這麼認為。

“有了有了,我想到了,這首最合適不過。”她摞下吃了一大半的飯,數出四百歐元出來,準備新一輪。

以前幾次燒錢時裘澤的感覺來看,燒一次錢產生的強烈波動持續不了幾分鍾就開始慢慢衰弱,這種LV包巫術,還真是……貴啊。

前麵的程序做完,俞絳張口就唱了起來。

“我愛LV,LV愛我,對我來說KELLY包算什麼;我愛LV,LV愛我,對我來說哇!”

裘澤正目瞪口呆地聽著俞絳用《我愛台妹》改編成的LV包聖歌,一股明顯比燒錢時更強的波動傳了過來。可俞絳沒唱幾句就大叫一聲停了下來。

“嘿我感覺到了感覺到了感覺到了!”她衝著裘澤大喊。

裘澤不得不側過臉,伸手往右邊臉頰上一抹——半顆飯粒。

俞絳當然對此毫不在意,繼續大聲說:“我感覺到了,巫術,我感覺到了!”

“這說明離成功已經很近了,不過那種感覺,是怎樣的?”

俞絳張了張嘴,閉上,又張開,像一條魚。隻是魚沒有牙齒,齒縫裏更不會嵌著一絲豆苗。

“說不出來。”她說:“很古怪,我說不上來。”

“這麼說你有一點感覺,但是儀式還沒有完成。”

“對啊,我得把歌唱得完整一點。”俞絳說:“剛才斷了,重來重來。”

她說著,拿出最後的四百歐元,反複的試驗已經把她的一點點財產耗完了。確切地說,就這點點財產也是她借來的。

隨著青煙再次冒起,俞絳開始歌唱。

“我愛LV,LV愛我,對我來說KELLY包算什麼;我愛LV,LV愛我,對我來說BIRKIN包算什麼。為了你我要賣掉八大山人石濤張大千;為了你我打算買五個大衣櫥;為了你我要把專賣店當成自己家;為了你燒掉鈔票我也樂意……”

俞絳一口氣唱了快兩分鍾的繞舌歌,她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想出一堆歌詞,讓裘澤超級佩服。

作為進行巫術的聖歌,竟然是一首RAP,對比起回蕩在教堂裏那種古典神聖的聖歌,實在是太太太古怪了,那個LV包之靈還真是不挑剔呢。

然而巫術儀式終究還是沒有完成。俞絳停了下來,歎了口氣對裘澤說:“隻差一點,我能感覺得到,隻差最後一點點,就能成功了。”

“可是錢已經花完了,看來今天也隻能實驗到這兒了。”俞絳一臉的不甘心。

裘澤小心地瞄了瞄她。

“想說什麼就說呀,你有時候真的不男人。”心情飛速跌落的俞老大歪著鼻子教訓裘澤。

“我想說,其實我手頭還滿寬裕的,要不要……”

“用不著。”俞絳有些惱火地打斷他:“錢嘛,我隨便賣掉點小玩兒就來了。前兩天那個拍賣行老板還要我推薦點好東西給他呢。”

“可是等拍賣掉得有段時間。”

俞絳眼珠子一瞪:“我東西都放在他那裏,問他拿點錢來,還能不樂意了?”

說完她撈起電話就打過去。

果然她說的一點沒錯,那位在電話另一頭,好像還非常感謝的樣子。

隻是拍賣行老板在電話裏還對俞絳說了另外一些事情,掛了電話俞絳看著裘澤,表情古怪。

“那個,你要查的事情,已經有消息了。”

“銅鏡?”裘澤著緊地問:“把銅鏡送去拍賣的人查到了?”

“一個你認識的人。”

“啊,是誰?”

“身上吊氣球的白癡筋肉男。”

[1]洪憲瓷即民國初期,督理景德鎮的郭世五為袁世凱稱帝燒製的百餘件瓷器,由當時著名製瓷家鄢儒珍製作。1930年前有許多景德鎮藝人仿製此瓷,仿品也多有精品。

[2]主席瓷即毛澤東專用瓷器,由上世紀七十年代湖南群力瓷廠燒就,代表1949年後中國瓷藝最高水平。目前已知存世不超過300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