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靈兒見到邱少陽的時候，他正穿著一身浴袍，坐在露天桌椅上等著他。
“大哥，我以為你早就走了。”
邱少陽抬手示意她坐下，到了一杯花茶給她，這才不緊不慢地道：“客戶說想留下，我也跟著留下了。”
邱靈兒端起他倒的茶喝了一口，溫度剛好，就是喝完了嘴裏有一股纏綿的甜意久久散不去，一看就是女孩子喝的，可對她來說卻有些過於齁了些。
“這是山莊裏的茶，我多加了兩塊糖，怎麼樣，好喝嗎？”邱少陽有幾分期待的看著她。
邱靈兒笑著點了點頭，沒告訴邱少陽花茶本身就泛著甜味。
看到她笑了，邱少陽露出了一個有些許滿足的笑容。
邱靈兒有些不敢直視他的視線，索性抬頭看起了滿天星子。
邱少陽看邱靈兒抬頭看著夜空，突然道：“你記不記得你剛回來的時候，也喜歡在邱家的後院裏看天空看星星，我還問過你為什麼。”
他這麼一說，邱靈兒也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她那會剛被接回去，那樣小的孩子，連惶惶不安和寄人籬下幾個字都不知道怎麼寫，卻早早的嚐到了個中滋味，生怕惹“爸爸媽媽”生氣被趕出家門。
所以她很乖巧，帶著幾分討好的乖巧。
“那我是怎麼回答的？”邱靈兒也來了幾分興致，眸中帶著些期待。
其實她都不太記得剛被接回邱家的那段時間了，但是對年少時便溫潤如玉的邱少陽卻保留著最初的記憶，這麼多年了，他好像一直沒變過。
邱少陽顯然比她記得清楚多了，笑著說道：“你說天上有星星，星星上麵都住著神仙，你想多看看，看神像能不能顯靈。”
他說完便笑做了一團，一邊笑還一邊說：“我當時想，這個新來的妹妹怎麼傻乎乎的，這麼大了還相信天上住著神仙。”
邱靈兒聽完他的話，也跟著笑了片刻，不過她的笑容卻漸漸變得越來越淺淡，最後凝成了一個弧度刻在唇角。
若不是邱少陽提起，她幾乎都要忘了，這段話支撐著她走了好久，而告訴她這句話的人是顧澤言。
其他的記憶太過濃墨重彩，所以顯得這句年少時的稚子之言越發淺薄。
這世上哪有神明，不過是人們在絕境中苦苦掙紮求而不得所幻想出來的那一縷希望。
不過有希望總是好的。
邱少陽沒發現她的異樣，講著年少時的另一則趣事，邱靈兒卻有些耿耿於懷。
身下是藤製的搖椅，天上星子明滅不定，邱靈兒望著夜空，不時附和著邱少陽的話，半晌困意漸漸襲來，眼皮沉的抬不起來。
她一向容易困，倒是沒覺得自己今晚的倦意來的更快一些。
邱少陽在一邊看著她有些困倦的樣子，探身過來，幾乎是湊近了邱靈兒的耳畔，那溫潤的聲音在夜色中都染上了幾分曖昧，“靈兒，你身上的什麼味道，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