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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語者(1 / 2)

不知/著

人們喜愛謊言,不僅因為害怕查明真相的艱難困苦,而且因為他們對謊言本身具有一種自然卻腐朽的愛好。——培根。

今年南方的冬天出奇的冷,北方的裝束也有些吃不消了。不得已又從衣櫃裏翻出一件加絨的衛衣套在身上,遊蕩在街上漫無目的,似乎有什麼事要做卻又想不起來。嗨,老毛病了。從小到大就不記掛事唯獨事到臨頭方知已遲。我沿著報社東邊路口左轉深邃的巷口裏有一家咖啡店吸引了我的注意,意大利鐵藝鏤花的六把座椅兀自擺在門口,牆上爬滿了常青藤,門前亮著忽閃的霓虹燈碩大的印著“私語”。其實這家的格調並沒有很出眾而是我好奇我每天都會路過這裏卻從來也沒有來過,離家半年也不記得這家曾開過張怎地就荒廢了。回來的火車上,友人發短信告訴我過一些怪談,有一個地方能讓死人複活,條件就是他永遠不能說真話,別人也不能告訴他真相。難不成是這家咖啡店?破舊不堪倒是符合可那陰森詭異卻不如報社西頭那家賣香火的,穿著藍染旗袍兩鬢白發,一雙小腳踏著繡花鞋坐在竹藤椅上端著紫砂茶杯,喝一口茶歎一聲氣,嘴角淺淺翹起又立馬下落似乎皮膚衰老嚴重禁不起有表情掛在臉上似的。

回到家裏,菜肴可以成席。我都在家待了有些時日,按理說也該把我當奴隸使喚了。“你這是要把我供起來呀。”我調侃道,母親訕笑答到“是啊,我的小祖宗。”“你怎麼燒起香來了,報社西頭的?”“是是,你奶奶讓供的。”父親夾了塊肉給我,“爸,你原來不是挺反對奶奶搞這些的嗎?”父親看了看母親不言。“奶奶年紀大了能順就順著唄,別說了,吃你的。”

我撫摸著自己的肚皮回到房間,閑來無事搬出原來的作品集,發現自己在記者這條路上還真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剛進大學不久,就隨老師跑了許多新聞。三年的成績就是那有些厚度的剪貼報。不過,一回到家人就變得懶惰了,每天出門溜溜街陪陪爸媽聊聊天也挺悠閑。主編也不打電話來催人上崗,看來假期還長呢。抱著自己打著領帶一身正裝手持記者證的自己陶醉在床上,昏昏然睡去。

夜半,寒氣逼人。正如網友調侃南方的冬天是魔法傷害,光加護甲是不抵事的。摸出襖子去小解一陣欲要入睡,忽聞隔壁傳來男人粗礪的喘息和女人急促的喊叫,一開始並未覺不對持續幾分鍾後一聲淒厲的求救伴隨巨大的轟響。出於記者的敏銳衝入陽台看向隔壁,一個滿臉胡渣的中年男人形象映入眼簾,手上禁拽著紅色綢緞碎片。我立馬蹲下身子希望對方沒有發現我,顫顫巍巍拿出手機撥通110,腎上腺素讓我打著寒顫我盡量壓低聲音詳細描述,可是電話那邊傳過來嘟嘟嘟嘟……天煞地服務態度啊!我側耳聽著隔壁動靜,皮鞋的噠噠聲離陽台越走越遠。我躡手躡腳來到門前,透過貓眼看到一個係著領帶,西裝革履的男人關上了門。突然,一個眼神射進了我的眸中,“這個人我見過。我不會忘記那個麵孔,是的,就是他。”

我摸到床邊躺下,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明天,明天我就帶著警察去指認你。”

“兒阿,起來吃飯了。”

“媽,我總覺得有事情要做,可是想不起來了。”

“吃飯吧”早晨的家裏依舊煙霧繚繞。

早起對鏡盤頭愈發覺得近日麵色蒼白,可是憂愁帶走了血色?橫發地產案過去一個星期了沒有任何傷亡報告流出,我依靠在落地窗旁望著遠處廢墟上升起的日光,為什麼現在我如此恐懼。我藏在那金絲鏤花的窗簾後窺探那一幕,又是羨慕又是恐懼。橫發地產是我丈夫的公司,前些日子蓋好的三層樓轟然倒塌,從這窗口看去就像剛冒頭的苗兒一夜之間奄了似的。也不知那底下埋著什麼,我家的紅木門什麼時候會被一群披喪服的人給衝破。我在屋子裏踱步,思量著要不要給他打電話。最後決定不做那一根討人厭的稻草,待他歸來再說吧。

然而比起期待丈夫的歸來,我更想見到一個小記者。我記得案發的那個淩晨,他一回來就垂著他驕傲的頭顱,這些年他從未低下。“良,事到如今如何處理?唉,罪與罰是逃不過的,隻看怎麼才能緩解他們的傷悲。”他沒有抬頭關上了門,我也不知如何擁抱他,我披上風衣出去走走給彼此一點空間。

沿著報社東邊路口左轉深邃的巷口裏有一家咖啡店吸引了我的注意,門前置了五把鐵藝鏤花的椅子,常青藤繞著牆扶搖直上。多有意思的咖啡店,如今無心掛記了。走著走著就到了事故現場,隻有空蕩蕩的橫條寫著禁止入內周圍無一個人。不知為何心頭一緊,這到底發生了什麼。忽而殘壁後忽閃過一個人影,“是誰!”我厲聲一喝,沒有半點反應。光天化日若有鬼不成,大步走去那殘壁。一個青年挎著照相機從後麵走出來,示意我不要吭聲,他逐漸靠近我才發現他是如此清秀,雙眉堅毅如釘上去一般。“你也是記者嗎?小聲點別被警察發現了,已經有幾個記者被拘留咯。”他在我耳邊說著。“這是什麼意思?”他後退了幾步,“你不是記者?你是誰?”“我不會傷害你。請你和我細細說清好嘛?”他四處張望確認安全後寫了一張紙給我,上麵是地址和聯係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