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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交的平行線(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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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神經病,我先去找,找地睡覺了,你他媽就,就在這耗著吧!”說完,我轉過身,在一樓轉了一圈,幹!愣是沒能找到一間能打開門的教室,我的眼皮越來越沉了,罷了,我也懶得上樓了,估計也沒有教室是開著門的,就靠著這根柱子將就一晚吧。

我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花崗岩地磚上,靠著柱子,看著還站在台階下的耗子,緩緩地眯上了眼。

……

我是一個有起床氣的人,耗子揪著我的衣領把我拉起來的時候,我真的想一拳頭打在他那張滿是橫肉的臉上。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當我被耗子強拉到門口,看到玻璃門的把手被人用拇指一樣粗細的鐵鏈鎖上時,我的酒瞬間醒了一半,我意識到,耗子沒有說錯,我們倆怕是被髒東西跟上了。

“狗子,你聽,什麼聲音?”耗子的兩隻耳朵抖了抖,眼突然瞪得和銅鈴一般大小。

“滴答,滴答”,位於一樓盡頭的衛生間裏,傳來了有規律的滴水聲,往衛生間的門口望去,立著一個模糊的人影。那人影似乎意識到了我們的存在,正朝著我們慢步走來,每走一步,便發出一記“滴答”的滴水聲。

我的臉“唰”得一下變得慘白,右腿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心髒就要從嘴裏蹦出來了。耗子的左手捏著我的右手,倒抽著冷氣,右手在胸口揉搓著,我能感受到他的體溫快要跌倒冰點了。

“還傻愣著幹什麼?快跑呀!”耗子瞪了我一眼,怒罵道!

“我們還能跑,跑哪去?”我帶著哭腔問道,右腿也抽搐得更加厲害了,根本就邁不開腿。

“快,快上樓!”說完,耗子拉著我,便往安全通道衝去。

part5 耗子(三)

我是耗子,現在是淩晨兩點二十三分,我和狗子是真的碰上髒東西了,我也不知道能否見到明天的太陽了,被困在公共教學樓裏的每一秒都有一年那麼長,狗子的手滑溜溜的,盡是冷汗。

我和狗子擠進了安全通道,倚著安全通道的木門喘著粗氣,突然狗子一聲驚呼,一把卸下了木門的門鎖,拎到我的眼前:“耗子,鎖他媽,鎖他媽是壞了的!”

“滴答,滴答”的滴水聲離我們越來越近了,狗子的眼球在烏溜烏溜地轉著,像是在盤算著什麼。“咚——”那家夥撞了一下門,力量出奇的大,我們倆重心突然前傾,打了個趔趄。

“快把門頂住!”我喝到。

“耗子,我快尿出來了,我先撤天台去了。”狗子對我狡黠一笑,三步並作兩步跨上了台階,旋風一般地消失在了樓道上,隻留下了他那無恥的笑聲:“嘿嘿嘿,耗子,就算死,也得你先死我前頭,嘿嘿嘿……”

我的頭皮一麻,咬著牙怒罵道:“狗子你個混賬東西!右腿抽抽還能跑那麼快!老子死了都不放過你!”

“咚——”門被撞開了,那家夥還是進來了,我又是一個趔趄,想順勢抬腿衝上樓,卻發現,兩腿怎麼也邁不開。我知道,今天這條命是懸了,也隻能求佛祖保佑了,索性眼睛一閉,兩隻手攥著胸前掛著的那枚玉觀音,嘴裏不停念著“南無阿彌陀佛”。

但是過了半晌,那家夥也並沒有對我做出進一步的動作,我回過頭,戰戰兢兢睜開了一隻眼。借著黃泉路上的路燈照進樓道窗戶的光線,我看清楚了那家夥的樣子,接著便一屁股癱坐在了樓梯上,大腦像是炸開了一樣。

那家夥,那家夥長著和我一模一樣的臉,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甚至連腦袋上的那頂板帽都是一樣的!隻不過那家夥一臉血汙,太陽穴被人砸出了一個深坑,暗紅色的血液混合著淡黃色的腦漿不斷從深坑中流出,再順著臉頰滴落在地,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你到底是誰!你他媽到底是誰!”我快要接近崩潰的狀態了。

“耗子,我就是你呀。”那家夥終於開口了,發出嘶啞的嗓音,同時兩隻腳在地上胡亂蹭了幾下,身子挪到更加靠近我的位置,就差把腦袋深深地埋進我的褲襠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全身都在顫抖,兩腿的冷汗浸濕了褲子,讓冰冷的大理石台階變得又冷又濕又滑。

“提防著點狗子。”那家夥又是一句。

“幻覺,都是幻覺!”我又閉上了雙眼,緊捂著耳朵,兩條腿在那使勁地瞪著,漸漸地,那雙手鬆開了我的雙腿。當我再次睜開眼時,那家夥已經消失不見了,地上,隻留著一灘暗紅中帶著些淡黃的粘液……

那家夥,是真的?他要是我,那我又是誰?我究竟是死是活?“啊!”我抱著腦袋,有如一條喪家之犬,瘋狂向天台奔去。

天台的那扇鐵門沒有關,一陣陣陰風穿過門縫打在我的臉上。在一片漆黑中,我掏出手機,把屏幕亮度調到最高,照了照四周,搜尋著狗子的蹤跡。繞著天台走了一圈,我並沒有發現狗子的影子,於是把目光投響了天台中央的那間雜物間,狗子那混賬一定是躲在那裏麵嚇得尿褲子了。

“嘩,吱——”雜物間的門被我打開了,灰塵撲麵而來,我忙捂住鼻子,拿著手機往裏頭照了照,除了幾把舊拖把之外,就是地上鋪著一匹滿是灰塵的油布,這裏也沒有狗子的蹤影。不管那麼多了,狗子這背信棄義的家夥,被髒東西帶走也是活該,我實在是太困了,真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索性把油布往自己身上一裹,就這樣睡在了地上。

“哎喲,什麼東西?”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膈著我的後背了,我翻了個身,用手摸索著,原來是條掛墜。什麼?掛墜,為什麼會有掛墜出現在這裏?我吞了口唾沫,在隱隱的不安中再次打開了手機,照了照那條掛墜,是一條耶穌受難的掛墜。

“啪——”手機滑落在了地上,我昏死了過去。那條掛墜是狗子的護身符,一直掛在他的脖子上,沒見他摘下來過……

Part6 狗子(三)

一天前。

我是狗子,現在是上午十點五十五分,課間休息的時間。

公共教學樓一樓盡頭的衛生間,我獨自一人抽著煙,俗話說得好“課間一支煙,賽過活神仙”。我眯著眼,享受著煙草點燃後那股醇香,深吸一口,再緩緩吐出,那是衝上雲霄的快感。煙頭忽明忽暗,一根煙就這樣在我的呼氣吐氣中燃盡了它的生命。我極為瀟灑地將煙頭彈向了停在窗外的那輛垃圾三輪車,“啪——”一個漂亮的三分命中,煙蒂穩穩當當地落入了垃圾車。

我一回頭,發現耗子站在我的身後,似乎想說些什麼。

“喲,耗子,傻站著幹啥呀?”我搓了搓手,幹笑了一下。

“狗子,那個,那個欠我的錢啥時還呀?”耗子小心翼翼地問我。

我的臉瞬間暗了下來,瞥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回道:“都說了下個月有錢了就還嘛!”“可是。”

“可是什麼?”我又瞥了他一眼,從衣兜裏掏出一支煙點上。

“可是你上個月也是這麼說的呀。”耗子的聲音明顯小了不少。

我像個在道上混了多年的痞子,深吸了一口煙,眯著眼,然後吐在了他的臉上:“我可不記得我有這樣說過呀。”

“去你的!”耗子一拳錘在我的胸口,我一沒站穩,往後連退了好幾步。“告訴你,狗子,老虎不發威,別當我是病貓,平時和你客氣客氣,別蹬鼻子上臉!老子借你的錢,都是老子辛辛苦苦賺來的稿費,你要花錢泡妞,我就不用著是吧?這錢你今兒個要是不還,老子和你沒完!”

“哎喲,你小子還長脾氣了?”我把叼在嘴上的煙吐到了窗外,走到耗子跟前:“你小子再動下手試試!”不想他絲毫沒有猶豫,對著我的胸口又是一記重拳。

我徹底火了,兩眼發紅,掏出那隻諾基亞板磚機,對著他的太陽穴就是一頓猛砸:“死胖子,都說了我沒錢了!死胖子!”鮮血濺到了我的臉上,也染紅了我那件白色貼身汗衫的胸口部位。

上課鈴響了,把我從暴怒中拉了出來,耗子的太陽穴被我砸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坑,鮮血汩汩地流出。真要命,我有點後悔,也有點害怕,但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那就得想辦法解決掉。於是我把手機放回了衣兜,將耗子拖進了衛生間最內側的那個坑位,把他的腦袋摁進了蹲坑,好讓血液順著管道流進下水道,接著我鎖上了那個坑位的門,利用自己身高和彈跳的優勢翻出了那個坑位,洗了把臉之後,再把衛生間的地仔仔細細地拖了一遍,最後從教室的後門悄悄地溜了進去,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進去之前,我還不忘拉上套在貼身汗衫外麵的那件運動服的拉鏈,以擋住胸口的血跡。我也隻能處理到這一步,至於有沒有目擊者,後麵怎麼收場,就看天了。

讓我感到無比慶幸的是,暫時還沒有人注意到耗子的消失,也沒有警笛聲在公共教學樓附近響起,甚至沒有人嗅到我身上的血腥味。沒有目擊者,沒有凶手,永遠都沒人知道耗子是怎麼死的。地球,依舊在轉;日子,還是照常過。

Part7 狗子(四)

我是狗子,我怕死,我把耗子一人丟在一樓,往天台衝去。

“咚——”天台的木門被我用右肩硬生生撞開。“啊,好疼!”我蹲在地上,左手不停地揉搓著右肩,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的,因為我的右肩已經脫臼了。

天台上,一片漆黑,我掏出了那隻諾基亞板磚機,打開了屏幕,現在是淩晨兩點二十五分。在微弱的綠色熒光下,我關上了天台的門,順手拿起了倚在門口的一根鋼管,把門死死地頂住,這樣的話,髒東西應該是進不來了。

“嗚——”陰風襲來,又把我驚出一身冷汗,體內的酒精也隨之揮發,現在的我是前所未有的清醒。我忍著右肩的疼痛,繞著天台的圍欄走了一圈,希望能有半夜巡邏的保安經過這幢樓,可是事與願違,我沒有看見半個人影。

等等,那是什麼?在公共教學樓後麵的草坪的兩盞地燈旁,一個四肢扭曲的家夥躺在那。我忙給了自己一巴掌,用衣袖擦了擦雙眼,沒錯,是有人躺在那。可是,為什麼會有人大半夜的躺在這裏?而且躺倒的姿勢如此奇怪?

在經過三秒鍾的沉思後,我意識到,那是個死人!是個摔死的人!他正臉著地,卻胸口朝上,四肢都被摔斷,朝著關節的反方向扭曲。等等,我有點懵了,他的衣著為何和會我一模一樣?而且,他的胸前似乎吊著一個耶穌受難的掛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