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淮怔了幾息,看著雲靳那黝黑的眸子,感覺隻要他開口說什麼,下一刻,就會被她扭斷脖子。
雲靳繼續盯著他,“這院子是我爹建的,我要拿回來,單獨立戶。”
穆淮點點頭,又搖搖頭,蹙眉說:“麒麟國建國後,就取消給女子立女戶的條令,除了沒有孩子的寡婦,其他女子是不能立女戶的。”
辦個單獨戶籍都不行,這是什麼破地方?
雲靳心裏不爽,“那穆青河一家都死了,我能單獨立戶嗎?”
穆淮深吸一口氣,瞪了她一眼,“說什麼胡話?你可不能幹傻事,他們死了,還有族裏呢。”
說完,他又驚詫的看著雲靳,“你會說話了?”
這孩子平時傻愣愣的,從未說過如此清晰的話。
雲靳不在乎別人是否把她當成妖怪,不過,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她還是解釋了一句。
“我被穆蘭蘭推下黑水潭後,見到了閻王爺,他給我開了靈智,還給我一身力氣,說誰再敢打我,就讓我殺了他。”
說這話時,她的眉睫上,還掛著冰渣子。
冷若寒星的眸子,泛著幽光。
圍在穆淮身後看熱鬧的人,被她森然的語氣,嚇的退後幾步。
雲靳無視他們的懼意,抓住穆蘭蘭的頭發,就把她往大門外拽。
“嗚嗚,傻妞,我錯了,求你放過我……”
穆蘭蘭頭皮疼的,好似要脫落了,大哭求饒道。
雲靳沒有任何停頓,把穆蘭蘭甩到王氏身上,把她砸醒了。
穆淮看王氏醒來,急忙道:“這院子是你小叔子青山建的,你們霸了這麼多年,今個就還給傻妞吧。”
王氏揉揉胸口,滿眼陰翳,穆青河和女兒都傷了,她的心口還在疼著。
今天她們是打不過傻妞了,不如先送穆青河去鎮上治傷。
回頭讓在賭坊做工的倆兒子,帶著人來收拾她。
她看向雲靳,不甘的說:“房子還給你,那屋裏的東西,是我置辦的,你得讓我拿走。”
“滾!”雲靳沒有猶豫的吐出一個字。
又看向穆淮他們,“出去。”
眾人耳邊還回蕩著穆蘭蘭的痛哭聲,他們可不想被薅住頭發扔出去。
都腳底抹油的跑了。
穆淮眸色晦暗的看了雲靳幾眼,轉過身,也跟著離開了。
院中人走完,雲靳把砸倒的大門,輕輕鬆鬆的扶起來,放回原位。
循著原主記憶,她去了穆蘭蘭臥房。
在床頭前的木箱子裏,找出一套青色冬衣,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了下來。
看到梳妝台上的銅鏡中,她亂糟糟的頭發,便拿起窗台上的剪刀,挨著頭皮,全給剪了。
前世她也是寸頭,挺好的。
收拾好自己,雲靳出了院子。
穆青河三人已經離開。
她拐個彎,到來傻妞二伯季鬆的家。
傻妞爺奶是重組家庭,穆青河是傻妞爺爺的前妻生的,季鬆是柳婆子從前夫家帶來的。
兩人在一起後,生了穆傻妞的爹穆青山。
穆青河和王氏除了穆蘭蘭,還有兩兒子:穆成文、穆成武。
季鬆和邱氏生了一兒一女:季冬寒、季春暖。
雲靳找到被她送回季鬆家的柳婆子,語氣微冷:“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