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燭瞥了她一眼,勾起一縷淺笑,“痛苦?誰說我痛苦了,我愛她,是我的事,隻要她不趕我離開,對我來說,就是最幸福的事。”
他的顏色如仙,喝醉後,眼裏藏著幾分朦朧,幾分迷離和慵懶。
勾的對他一眼鍾情的冷瑾落,心中悸動不已。
她挺立著身體,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喝,希望他醉的越狠越好。
忙碌的時光,過的很快。
天暗了,賓客離去,雲少年們簇擁著雲靳童屹瑧進了新房。
石香雅拿出兩壇子酒,“皇上,童將軍,這是我曾答應給你們新婚釀的酒,是我按著皇上那酒方子,釀的最好的兩壇子。”
雲靳笑著接過,“謝謝,我就用它做合巹酒。”
“那我們走了,不攪擾你的好事了。”
石香雅壞笑的跑了,雲二喊住了她,“香雅姐姐別走啊,我們應該給姐姐一個擁抱,送上最真摯的祝福,才能離開。”
“對啊,我第一個來,”雲一大咧咧的抱住雲靳,“祝姐姐和童大哥白頭偕老。”
雲二十第二個抱住雲靳,“祝姐姐和童大哥,早生貴子。”
雲十四,雲十七……
直到最後一個,雲二抱住雲靳,埋頭在姐姐肩窩,許久後,才喃喃道:“姐姐,願來生,我們還能相見。”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雲靳都沒有聽清。
雲靳抬手抱著比她高出一大截的少年,“娶了別人,還拿了別人的國家,就好好待她和那一方百姓,遇到難處,隨時找我們,不管任何時候,我們都是親姐弟。”
雲二柔聲回道:“好,姐姐的話,我永遠記著。”
“好了,天黑了,我們該離開了。”雲十五拍拍雲二。
雲二鬆開雲靳,清潤淺笑,“姐姐,玄武國事多,明早我帶她回去,便不進宮和你告別了。”
雲靳微笑頷首,“嗯,等我閑了去你們家串門。”
雲少年們鬧哄哄的離開,寬大的新房裏,隻有童屹瑧和雲靳倆人。
荀草果的豔麗紅光裏,兩人彼此深情相望。
過去的艱辛,在這一刻不值一提了。
他們終於成了夫妻,再也不會分開了。
“靳兒,來,我們喝合巹酒。”
童屹瑧把鴛鴦醉倒進紅玉石雕刻的合巹酒杯裏,透明的酒也被酒杯染上了喜色。
雲靳接過杯子,宛若兄弟碰杯一般,和童屹瑧碰杯後,豪爽的喝下。
感覺不過癮,拿起一旁的酒壇子,“來,不醉不歸。”
童屹瑧目光落在她拿著酒壇子的手上,骨節微微凸出,猜到她是心慌了。
他拿起另一壇子酒,“哈哈,靳兒今晚,尤其的可愛,來,不醉不歸。”
兩人都會喝酒,還是千杯不醉的那種。
很快,兩壇酒就下了肚子。
童屹瑧喝著喝著一陣頭暈目眩,昏昏沉沉間,腦海裏突然出現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畫麵。
他晃晃腦袋,細細思量著,很快那些畫麵清晰起來。
一個麵容慈愛的老人,他不會說話,卻把一生的愛,都給了一個小男孩。
那個男孩,自幼體弱多病,大部分時間都在喝藥。
老人不分晝夜,悉心照料著他。
小男孩長大了,讀書了,老人拚命的幹活掙錢,希望別人有的,他也能有。
可老人出了意外離開了。
男孩就成了無根的草,還被人下毒,差點死了。
在他活著無望的時候,他遇到了他生命中的另一個人,一個會喝她血的女孩。
她就像天神下凡,救了他,護著他。
可他卻忘了她,傷了她。
童屹瑧望著雲靳的臉,想到此處,淚水出來了。
他辜負她那麼多,她卻始終沒有拋棄他。
他何德何能遇上這麼好的她啊?
“怎麼了?”雲靳拿著酒壺的手一頓,望著猛的蹲在自己腿邊的男人。
“阿靳,阿靳,”童屹瑧握著她的手,仰著頭,眸中包著淚花,喃喃念著,“阿靳,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雲靳眯著眼睛,警覺的望著他,“童屹瑧,你是不是又招惹了桃花,我告訴你,司南燭就在外麵,我隨時能換了你。”
屋裏,童屹瑧秒變紅著眼睛的奶白兔,委屈到了極點。
“阿靳,我怎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我是想起了過去啊,阿靳,過去的一切,我都想起來了,我們的點點滴滴,我都記起來了。”
“你記起來了?”
雲靳驚喜的站起身,“童屹瑧,你這個混蛋,你終於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