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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裏，她和他沒什麼交流。
程七月：“我媽跟你說我出門的時間吧？”
世界上沒有順路這種巧合，隻有蓄意。就像學生時代，放學後她總會留在班上寫一會兒作業，等二班有了放學的動靜，她才收拾書包離開，然後在二班後門遇上許嘉木。
對於她的話，許嘉木抿了抿唇，“嗯，我給伯母打了電話。”
程母還是偏向他的。
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各方麵出色，還是存有私心想讓他和程七月繼續走下去。
“公司近期沒有什麼大事，我比較空閑。”許嘉木又說，“你的車送去檢修了，這段時間我接你上下班好嗎？”
程七月：“我不喜歡麻煩別人。”
會欠人情。
欠錢能一次性還清，欠人情難還。
從小到大她始終秉持著這個為人做事的態度，除了曼歌和曾經的許嘉木。
聞言，許嘉木沒說話。
他知道她的意思，幾分鍾前之所以會上車，完全是因為她這個人通常會給人留麵子，不把事做絕，也不愛在外和人過多爭辯。
但是她會即刻跟人說清楚。
比如此刻。
許嘉木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一些，“我也算別人嗎？”
程七月聲音很輕：“嗯。”
車子駛過前方十字路口，轉彎朝市中心開去。
靜了許久。
久到車廂裏的氣氛僵持。
彼此都有些不自在。
許嘉木偏頭看她，她手裏提著禮盒，拿著三明治和牛奶，他找了個話題：“早上空腹太久對身體不好，不去吃餛飩，就先把三明治吃了吧。”
“雞蛋夾心和午餐肉的味道比較大，麵包容易掉屑。你專程送我一趟費時費力，再麻煩你收拾車子我也過意不去。”
“你以前沒這麼客氣。”
“人也不是一瞬間就變了的。”程七月偏頭看他，淡笑道：“我二十五歲了，你都成了許氏企業的負責人了。”
保時捷在寫字樓前停下。
程七月解開安全帶，下車時理了理車座的墊子和靠枕。她打開禮盒，拿了一盒茯苓糕放在車座上，“物業送的糕點，我還沒嚐，味道應該不錯。”
“你和我媽媽關係好，日常聯係問候她挺好的，以後你和她聯係就不要問有關我的事了。我的車後天就能送回來，明天不用特意去小區外接我，你家離我家很遠，來回折騰浪費你的時間。”
“我先去上班了，你開車注意安全。”
程七月說完便關上了門。
轉身往寫字樓去了。
她話說得密，邏輯也通順，沒給人說話的機會。許嘉木望著她走遠，垂眸看了眼副駕座位上那盒茯苓糕。
正是昨晚沈南風送過去的。
他低頭看向自己。
看著身上這套不合身的舊西裝。
這是他第一次穿西裝時穿的衣服，七月誇他穿著特別好看。早上他在衣帽間挑了許久的衣服，最後穿了這一套。
許是潛意識裏覺得，這些是他們倆共同的回憶。
她應該會有觸動。
誰知，近半小時的車程，她全程沒提過有關這套西裝的一個字。他三年前回國跟她和好，那時他就感覺到此“和好”非彼“和好”。
他們回不到曾經了。
相知相許的青梅竹馬時代，那個會把自己的心事說給他聽，無條件支持他信任他依賴他的程七月，消失了。
許嘉木早就察覺到了，隻是一直沒接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