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秦閻漠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自己的老婆兒子麼麼噠,親完之後按照慣例又去病房看了兩個除了躺在床上什麼都做不了的兩個病患。
“感覺怎麼樣?”
年往眼神放空,一臉生無可戀:“大哥,你為什麼你的私人醫生是法醫,他今天和蔣嘉鋒聊了一下午的腸子血塊!”
蔣嘉鋒輕咳一聲,說:“他是我研究生的導師呢,國內數一數二的人類學專家。”
“郝教授現在轉職當私人醫生了。”秦閻漠解釋道,“正好被我招了進來。”
“為什麼?”蔣嘉鋒睜大了眼睛,“國家舍得讓他這種人才當私人醫生嗎?他才三十六歲啊!”
秦閻漠聳肩,說:“好像是之前有個殺人案因為他的屍檢結果找到了線索,殺人犯一時想不開殺了他全家,然後他就退休了。”
蔣嘉鋒怔在原地,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可置信的輕聲道:“怎麼可能?”
年往安撫的用自己打著石膏的左手蹭蹭他打了石膏的右手,轉移話題道:“秦哥,有件很嚴重的事情需要和你說一下。”
“說。”
“今天早上我在曬太陽的時候看見有人用槍指著你媽咪的房間。”
秦閻漠眸光凝了凝,臉色愈發難看:“然後呢?”
“然後我看見嫂子站在窗邊拉上了窗簾,”年往邊說邊從床頭櫃上拿出一些零件,“我用這家夥打斷了那人的手臂,你現在去的話應該還能看見血跡。”
蔣嘉鋒睜大了眼睛,問:“你他媽什麼時候放那的!?”
秦閻漠擰起了眉頭,說:“這種東西不要往我的房間放!”
年往迅速把它們組裝成了一把狙擊槍,憤憤不平道:“今天要是沒有我你的家人說不定就中槍了呢!”
秦閻漠臉色依舊很難看,半晌,他才說:“要是被我兒子看見了,我就把你剁碎了喂魚。”
年往被他悚人的氣勢嚇得渾身顫了一下,咽了咽口水,說:“放心,我保證除了我誰都發現不了。”
秦閻漠經商多年,黑的白的都見過,對這件事尚還能看淡,蔣嘉鋒卻是在一旁囔道:“秦哥你開玩笑呢!?這可是槍啊!”
他家世世代代都是醫生,自己家還開了個私人醫院,從小生活的環境相對單純,畢業之後除了讀書還是讀書。
每天接觸最多的人是那些同樣讀書很多年的醫生護士,平時雖然喜歡嘻嘻哈哈,心中卻對遵紀守法什麼的很敏感,怎麼可以背叛國家的意思偷偷藏槍呢!?
即使是殺手也不應該隨便把槍帶出來啊!
“淡定點,不要像個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年往不甚在意的擺手,“我還有很多呢。”
蔣嘉鋒一臉黑線,抗議道:“我要換病房。”
“你在這盯著他別亂走。”秦閻漠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的請求。
“小蔣啊,你當了這麼久的醫生肯定見過因為黑幫鬥爭被送進醫院的蠢貨吧?難道之前就沒見過更恐怖的嗎?”
“沒有,我家是私人醫院,一般那種患者不會送過來。”
年往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繼續說道,“幾年前你看見我身上的槍傷不還是很淡定的嗎?不能越活越回去了啊。”
“那能一樣嗎?”
他知道年往的職業和他們不太一樣,卻沒有想到他真的會在身上帶槍,國內槍支管製這麼嚴,他到底是怎麼逃過各種安檢的?
秦閻漠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問:“你的槍是從哪來的?”
“黑市買的,”年往順嘴就說了出來,隨即戒備的盯著他,問,“你想幹嘛?我不會背叛我的線人的。”
“幫你買兩把。”秦閻漠勾唇一笑,陽光而燦爛。
年往背後驀地就冒出些許雞皮疙瘩,問:“沒事給我買槍幹嘛?”
“當然是保護這棟宅子啊,明天我會多請一些保鏢,你順手就教教他們該怎麼辨別殺手。”秦閻漠雖然語氣平淡,但其中是滿滿的不容拒絕。
在他強大的威壓之下,年往不得不點頭,就這麼把自己給賣了。
“晚上要上去吃晚餐嗎?”
二人幾乎同時搖頭。
年往先說:“算了,我這副樣子非得嚇著你兒子不可。”
“還有白姨,她好不容易病好了,又給嚇出點什麼怎麼辦?”
秦閻漠見他們不願出門也不逼迫:“那你們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轉身之後,剛才還能稱之為‘淡定’的臉色頓時充滿了肅殺之氣,令人不寒而栗。
一向對周圍環境比較敏感的年往把視線鎖定在他的北影上,眸光之中滿是若有所思。
“怎麼了?”蔣嘉鋒反問。
“沒事。”年往輕鬆地笑笑,鑽進被子隻露出一個腦袋開始和他聊閑話:“晚上你想吃什麼?”
“想吃牛排。”蔣嘉鋒有些幽怨的說了一句,接著更加幽怨的看了眼打著厚重石膏的右手,歎了口氣,“唉,還是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