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夜色沉沉。
時星璨睜著眼睛望著漆黑的天花板,思緒良多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自從楊琦去世後,時星璨就不想在黑暗的環境呆太久,又不喜歡紮眼的小夜燈,每晚便不再拉窗簾。
反正周圍的安保工作已經加強,每個狙擊點年往也派人排查過,而且亮堂點的房間對時星璨的心情恢複也是件好事,秦閻漠便沒有阻止了。
她把目光轉向窗外,溫溫和和的月光投了進來,灑在米白色的地板上幾乎融成一個顏色。
時星璨微微支起身子,把視線轉到了熟睡的秦閻漠身上。
即使在睡夢中他的眉頭還是微微擰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坐起來罵人。
想到那個畫麵時星璨忍不住撲哧一笑,其實秦閻漠從骨子裏就是個極其嚴肅的人,隻有在心愛的人麵前才會展露溫柔的一麵啊。
霎時間,她的腦海中閃過如夢似幻的一幕——
意大利的山莊裏邊,那夜的月亮也和今晚一樣溫柔,清澈的湖麵裏倒映著明月與明亮的燈火。
那時候她還是不知世事的杜歡依,心裏隻有第一次和男朋友出門約會的緊張激動,即使被韓月推到水裏也不會破壞那晚的美好。
時星璨靠在秦閻漠臂彎裏,眼角眉梢都帶著淡淡的笑意:或許趁雙休日和秦閻漠出去玩玩是件好事。
她確實該走出來了。
次日,秦閻漠醒來的時候時星璨還在床上沉睡。
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
這一個月來時星璨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除了睡覺就是像隻遊魂似的在屋子裏亂走,有時候會陪陪兩個孩子,但過不了多久又不曉得一個人晃悠到哪了。
秦閻漠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所以才會想著這個雙休日帶時星璨出去散心。
他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打好領帶,帶著公文包自己開車去公司了。
公司的改革已經完成,是時候處理蘇晴了。
這一個月來他每天都沒停止過對時家的攻擊。
現在的時家和當初的曲家一樣,看起來繁榮昌盛,其實經不起一點打擊,即使秦閻漠現在收手,破產也是遲早的事。
在年往多方調查下秦閻漠已經弄清楚蘇晴的情況了。
她和鍾青青一樣出生於農村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父親是村裏唯一一個醫生,所以她從小就接觸了一些醫學知識。
當年蘇晴本來已經考上了大學,但是她的母親執意要她出去打工給哥哥賺娶老婆的錢,她隻能放棄了學業。
但是那個年代的高中生一樣值錢。
蘇晴很快在時家的企業找到一份工作利用小時候在父親那裏學到的東西進了醫藥研發部,想方設法的勾引到了時軍。
她比鍾青青聰明的一點就是知道怎樣利用自己的優勢讓時軍對她愛不釋手,她比鍾青青幸運一點的是時軍的原配妻子是個溫和有禮的女人。
所以她很順利的毒死了時軍的原配,慫恿時軍把她的兩個孩子扔到孤兒院,她便是時家唯一的女主人,她的孩子是時軍的唯一繼承人。
而她的家人早就斷了聯係了,蘇晴那種女人怎麼可能容忍有人來分她的家產呢?即使是親生父母也是不可以的。
可惜蘇晴千算萬算沒算到時軍後來會帶回來一個更加年輕貌美還是讀過大學的楊琦。
她對時軍原配妻子做過的事全都回報在了她自己身上。
“杜先生,是時候收購時家了。”秦閻漠一個上午都在盯著股票,見情況差不多了就立馬打電話通知了杜銘。
“好,我現在就派人過去。”杜銘那邊有些嘈雜,顯然也在為了這件事而忙。
秦閻漠‘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後看了眼時鍾,從桌上拿了份文件向侯瑞的辦公室走。
他的門口原本屬於秘書位置的桌子還是空空一片。
招了一個多月他還是沒能找到稱心如意的秘書,反倒是卓君已經招了一個幹練的女秘書。
和樓下新招的市場部部長是情侶關係,從初中開始早戀談到現在準備結婚,讀書時便是情侶兼對手的關係,一起上清華比誰的績點更多。
後來又申請了常春藤的研究生比誰的申請到的獎學金更多。
現在又回國開始比誰做的業績更多,這個情況是秦閻漠喜聞樂見的——他喜歡有幹勁的員工。
休完產假回來的柳眉更是一副拚命三娘的架勢,她很感激秦閻漠能讓她把孩子帶來工作,同時又怕孩子耽誤了自己的業績,以一種比之前更迅猛的姿態工作。
電腦鍵盤被她敲得‘劈裏啪啦’響,動靜再大點都能吵醒她身邊躺在嬰兒車裏的孩子了。
“秦總,您有事嗎?”柳媚推了推眼鏡,聲音柔和的問。
“侯瑞在裏麵嗎?”
“在。”柳眉說著站了起來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說,“侯經理,秦總來了。”
裏麵傳來一聲有些模糊的‘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