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躺在手術床上,隻覺得眼前一片血紅,手術室的無影燈透過眼皮變成紅紅的光線投射在角膜上。
他的意識一片迷蒙,身上仿佛被人用繩子捆縛住了,不能動彈絲毫。
他感覺有冰涼的器械在體內攪動,耳邊是嘈雜而急促的人聲。
這是在哪裏?Ghost這樣想著,很想睜開眼睛看一眼,但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不能動彈絲毫。
“小張,快給病人輸血!”
“是!”
下一秒,Ghost感覺有某種液體從手臂的血管緩緩流進身體。
Ghost不悅的擰起了眉毛,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應該起身推開身邊的‘小張’。
“郝教授,病人的血止住了。”
“很好。”
Ghost聽見‘郝教授’三個字後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在哪,原本焦灼的心情安定了不少。
“嘉鋒,病人內髒裏的碎骨清出來了沒?”7
“清好了。”蔣嘉鋒的聲音鎮定無比,卻一如既往的溫和,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
“好,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你們在旁邊注意病人的生命體征。”
腹部的冰涼感一直沒消散,Ghost卻沒一開始焦灼了,腦子裏反而還開始胡思亂想。
他現在是不是在手術台上?既然在做手術那他為什麼還會有意識?難道是麻醉的不徹底。
Ghost用力睜了睜眼睛,還真讓他看見了一絲亮光,幾乎晃暈了他的眼睛。
看到亮光之後他就不敢再亂動了,他可不想看見自己被開膛破肚的模樣。
“病人好像還有意識!”一向細心的蔣嘉鋒立馬就發現了Ghost不對的地方。
Ghost在內心感歎了一聲厲害,不知該作何反應,畢竟剛才光是睜開眼睛就已經耗掉他全部的力氣了。
郝教授聽他這麼一說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死死盯著Ghost,說:“時未明先生,如果你有意識就轉轉眼球。”
Ghost雖然睜不開眼睛,但動動眼球還是做得到的。
“真的有意識!”Ghost聽見一道女聲在耳邊響起。
“去樓下把麻醉師叫來,需要重新打麻藥。”蔣嘉鋒的聲音永遠都是溫柔和順的,“未明,不用擔心,我們現在在給你動手術,如果你感覺到痛是正常的。”
“很快就會有新的麻醉師過來,你好好睡一覺就行了。”
蔣嘉鋒的話音剛落,Ghost感覺又有一股液體從手臂進入血管,接著意識就開始模糊了,蔣嘉鋒的聲音也變得忽近忽遠直至徹底消失。
Ghost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的他還是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子,身邊是同樣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子,兩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有著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唯一的區別就是旁邊的小孩紮著兩個可愛的小辮子,而他的頭發被剃的特別短。
他和身邊的孩子手牽著手站在采光良好的大院子裏,腳下是柔軟的草地,草地上開著各種各樣的小野花,耳邊還有間歇不斷的蟬鳴。
Ghost感覺有一雙溫暖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接著眼前出現了一張臉,被濃霧包裹住的臉,隻有模糊的五官,不知道具體的長相,但可以看出是個女人。
“不哭不哭。”女人的聲音溫柔,卻很機械,就像地鐵站裏的女聲,溫柔卻冰冷,“媽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