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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亦陽的人，並沒有離開太久。
他似乎，真的就如同他所說的那樣。
僅僅是站在包廂之外，因為就在服務員開始上菜之後，他就已經隨著服務員的一道走了進來。
顧清歡有點小心的，半抬起眼，偷偷的去看淩亦陽的人。
她在心虛中，很想要主動地同淩亦陽之間找點話題聊聊，但她張了張口，又有著說不出的別扭。
因為，她即便是知道了自己不對，她卻也還是，過不去她自己心裏的那一關，過不去她自己心裏的那一道坎，這讓她隻能沉默，也唯有沉默。
“清歡。”
相較於顧清歡這邊的欲言又止，淩亦陽那邊倒是自然了很多。
他口吻熟稔的，叫著顧清歡的名字。
聲音裏，混雜著低沉醇厚的性感。
顧清歡被他叫的怔忪了下，在短瞬間，有種被蠱惑了神思的感覺。
這使得，她在抬眸中，下意識的舔了舔唇瓣。
可當她這麼做之後，她又過分敏感的在想，她方才那無意識的動作，落在淩亦陽的眼中，是否會讓他多想。
她說不上，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對這樣一件小事，想得這麼多。
但是，她的腦子似乎就是停止不下來，她那各種各樣的，不受控製的浮想。
“你叫我有什麼事麼？”
顧清歡兀自鎮定的抿了下唇角，臉上的神色，因為她複雜翻湧的心緒，變得很不自然。
“沒什麼，就是很想要叫叫你的名字，這道菜不是你平日裏最喜歡的麼？吃吃看，這家店，以前我們隻要有機會，都會過來這邊，之前你似乎還是蠻喜歡這邊的口味。”
“我沒有失去記憶之前麼？”
顧清歡聽著淩亦陽的話，順著他的言語，往下追問。
“恩，沒失憶之前，我剛剛在外麵，一個人想了很多，有些時候，我還真的挺懷念我們當初的那段時間，隻是，我似乎一直都在錯失你，我以前就不夠珍惜你，辜負了你對我的感情。”
淩亦陽的唇瓣間，在說話間，揚起一抹自嘲的笑。
他的臉上，也相應的，顯現出悵然的失落。
顧清歡沒說話，隻坐在那，安靜地，看著淩亦陽，聽著他在講述的一言一語。
其實，不論他說什麼，她現在也都是沒有太多感覺的。
隻是，她發自內心的認為，淩亦陽的這種悵然，同著他身上那儼然天生自帶的矜貴感恨不相符。
“以前的事情，其實都不重要了，反正，我也不記得了，而且，我一直也沒有特別好奇，盡管，我有的時候，很想要記起些什麼，但總的來說，我還是並未很想要知道我的過去，忘記有的時候也是上天的一種恩賜，過往的經曆雖然可貴，但是未來對我來說更重要。”
她咬了下筷子，說話間，語氣很輕。
“嗬，恩，可惜，在你心裏，你的未來裏是沒有我的位置的，無論我怎麼努力，我們之間，似乎真的回不去了，清歡，我真的嚐試過很多辦法，我若說是軟硬兼施，我想，這也不為過，對吧？”
淩亦陽突然爆發出空前感性的一麵，他坐在顧清歡的對麵，一邊說著，一邊用這筷子，為顧清歡夾菜。
可他說的話題，過於沉重。
這讓顧清歡覺得，包廂內，那方才剛剛有點回緩的低氣壓，居然，隻在轉瞬間，便再一次的，朝著她的人壓下來。
她的眉心，不由自主的顰起來。
心底的抑鬱，更勝。
她隱隱覺得，淩亦陽現在，其實更多的，是對她不滿了。
她的表現，儼然，總是不能如了他的意。
“我剛剛的情緒過激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道歉，淩亦陽，其實，我剛剛想過了，你說的沒錯，就方才的事情來說，的確是我的不對，是我有問題，你回來的時候，我有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有些話，我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顧清歡終是，對著淩亦陽低了頭，認了錯。
她並不認為，這是她的妥協。
她隻是，就事論事的，單單認為，剛剛的事情，她有不對，僅此而已。
因著，饒是，她再怎麼被強迫了。
再怎麼，心不甘情不願。
但是，眼下的狀況是，她自己，已經認了跟淩亦陽在一起的這件事。
既然認了，那麼，還這樣各種鬧騰，在她的思維模式當中，這就是她的問題了。
對於責任，該承擔的，她並沒有想要推卸的想法。
不過，她當下這話一出口。
淩亦陽那邊，隨即緘默了。
她將唇角，抿成一條線。
好似，等待宣-判一般的，在等著淩亦陽的態度。
但同她預計不一樣的是，彼時，淩亦陽既沒有去接她的話，也沒有再去說他剛剛那好似，勘破人生一般的話。
他們之間，又變得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