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
空了的腦袋想不出能說的語句,隻是抓狂地不斷揮舞雙手:哪怕一次也好,隻要讓他抓到她!
可一切都隻是徒勞,一切都隻是妄想。那眼、那鼻、那淚,眼看著越來越薄,越來越談……終於隻剩一個看不見的輪廓還撐在衣服裏,到最後,就連那輪廓也徹底沒了蹤影。
空蕩蕩的衣服失去支撐,軟綿綿跌了下來。落在最上麵的,是那顆殷紅圓潤的飽滿珠子。
一圈又一圈。血珠裏,靈魂切片的微薄熒光還在按七個世紀都不曾變過的固定軌道周而複始,而它的主人,卻已憑空消失殆盡。
幾乎同一時間,旁邊小蔓的屍體也隻剩下一堆衣物。可不同的是,她軀體所化的熒光全都填進了澤瑰的身體,可維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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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她在哪裏,隻要有血珠就能找到;
無論她變成什麼模樣,隻要有血珠就能認出;
漸離,你明明說不會失效、明明說不會不管我的!
告訴我啊漸離,維珈去哪兒了?
作了這樣大的犧牲,你們不就是要把她留下來陪我這個死不了的怪物嗎!
告訴我啊漸離!
告訴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別這麼對我……別留我孤零零一個……
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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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寒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才離開了短短五分鍾。隻是五分鍾,竟就讓他變得一無所有;隻不過是五分鍾,竟就徹底毀了他那小的可憐的界限。
這到底是開的什麼玩笑?!
這到底是演的什麼戲碼。
伴隨著忤逆和血腥出生,他從不明白殺戮與戒備之外的事,直到那兩個人教會他什麼是信任、什麼是快樂。可他還來不及體會這份溫暖,就被背叛欺騙拖進了無底深淵。
那個好不容易才築起的小小界一夜之間轟然傾塌。
他害怕孤獨,他惶恐膽怯,他瘋子一樣想去拾回來之不易的依靠,隻因舍不得那曾讓他深深眷戀的美好,可現實卻擊碎了他最後的天真。
第一次發覺到人群竟是如此可怕,第一次體會到世界竟是如此壓抑,絕望*得他透不過氣,滿身狂氣卻始終找不到解脫的辦法。
最後,是漸離陪他熬過了最黑暗的三百年,是漸離把他從瘋狂的深淵拉了回來。盡管已是搖搖欲墜,但那個本該失去了的支柱的確又回來撐起了他小小的界限。
可如今——
還有誰來替他抵擋不斷侵蝕的狂躁?
沒有了,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