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站在我身後,單手撩起我西裝外套的袖子。
我下意識推摔開手:“別碰我!”
“上次一見到你的時候還沒傷,這是回家摔杯子了?”封景口吻淡淡的,口風謔謔的。
我的臉哄一下竄紅,上前一把將他擰進隔壁茶水間。
“我警告你!上次的事要是敢說出去,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大抵是我的態度強硬到蠻橫,封景輕哼一聲別過臉,雙手微抬作頭像狀。
此時我的手胡亂抓扯在他的領帶上,褶皺和血跡毫不客氣地將他玷汙。
從他淡然無畏的雙眸裏,我看得到此時狼狽不堪的自己。
“你是蘇清豪的人?”
緩了緩緊張的神經,我索性把手心的血擦在西褲上。
封景笑道:“不,我睡了蘇清豪的人。”
我轟一聲,再次惱炸了:“說了不許提這個事!”
“這又沒外人。”他皮笑肉不笑,審視我的樣子就像在逗一隻貓。
我恨極了這種被玩弄的感覺。但不得不承認這份帶著無害寵溺的神情,著實撩撥女人心——這樣的眼神,我在蘇清豪身上已經很久沒有再看到。
“我不認識蘇先生。隻是三個月前,有位同校的學長牽線幫我們找了這個合作機會。”
我覺得封景應該沒什麼必要對我說假話。那麼,這至少說明早在三個月前蘇清豪就已經開始盤算著動馬修,動我的項目。
一麵還好像假裝在董事會上為我的議案說幾句好話,一麵背後裏跟我玩套路。
現在想想——他不過是為了把雲娜她堂哥安排到公司裏幹個雜活,而同我心照不宣地做交易罷了!
我恨得牙癢癢,一股腦的情緒都甩眼前這男人的臉上了。我總覺得,留他禍大於利,能趕走的最好。
於是我說:“封先生竟然有這麼豐富的運營管理經驗,想必好機會多得是。我們季世算不上這一行的龍頭業,也未必能供得起您這尊大菩薩。現在這潭水深深淺淺,你是親眼看著的。不如現在就做個明智之人——”
“季總,我偏偏就喜歡蹚渾水怎麼辦?”
嘿,這個油鹽不進的家夥。
我用力深呼吸,把他染血的領帶重新插回那精壯的胸膛。
隔著襯衫碰觸,肌膚的彈性讓我忍不住心猿意馬。
“那麼,你好自為之!我敢給蘇清豪戴綠帽子,就敢給你穿小鞋!”
最後丟下一句警告,我恨不能快點逃離這份無止境的尷尬。
“季總,你可回來了!出事了!”
一進辦公室,助手Lucy風風火火地給我攔了個結實。
“又怎麼了?”
“剛剛客戶來提貨,發現庫裏那三百套比利時進口羊毛地毯,全都——”
我跟著Lucy下到地下一層,物流庫管的幾個員工還有保安隊的人都在。
熙熙攘攘的人群讓開一條焦糊不堪的悲催道路,簡直給我日了狗的心情再添幾道豪堵。
“幸好我們這裏的火災警報很及時,才沒有造成更大規模的損失。”負責物流的倉儲經理大概是怕我問責,趕緊上來自我歸咎,“季總,你放心,我一定把責任人——小杜,昨晚誰在這裏理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