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人臉色一變,我嘴角上揚:“雖然沒我的名字,但也是我們夫妻雙方的共同財產。不如就拿那個房子抵上吧,我同意了!否則的話——唉,雲娜,我聽說你哥以前好賭,借過高利貸啊?沒事,大不了再借一次,把上回沒剁完的手指頭,再剁幾個!”
我狠,但再狠也僅限於把話說得狠。哪有雲娜這個本事,撲通一聲往地上一跪——摔得才叫一個真狠啊!
“季總我求求你了!我堂哥父母死得早,我們雲家就他這一個單傳。我求求你了他,放過他吧!”
現在正值中午飯點,整個季世大樓的走廊裏來來回回都是用餐的員工。
雖然整個公司的八卦中,早已將我與蘇清豪的婚姻傳出各種奇葩的版本。但這麼丟人的事,還是挺戳我下限的。
我說雲娜你給我起來。
蘇清豪的臉也青了,瞧著雲娜哭得快昏厥的樣子,那心疼的真是恨不能替她跪。
“娜娜,娜娜先起來。我不會讓你哥有事的。”
“我不起來……”雲娜的聲音軟得跟她的C杯似的,長長的睫毛劈裏啪啦往下掉淚花,“清豪,你求求季總好不好?幫我求求季總啊。隻要她答應不追究我哥,我以後,我以後保證再也不出現在她麵前了。她讓我做什麼都行!”
蘇清豪仰起臉,看我。
我轉開眼睛。
路過的員工都是拎得清的人,目不斜視繞道走。我們三人就僵持在走廊中間,跟坨暗礁似的。
“梧桐……”伴著雲娜一聲聲近乎斷氣的啜泣,蘇清豪軟下口吻。
我覺得眼睛很酸,鼻子很鹹。但腦子很空,良心很淡。
所以我沒應。
“梧桐!算我求你了,你就答應一下成不成!娜娜心髒不好又懷著孕,你別逼她了!”
蘇清豪的眼睛紅了,從這角度看過去,就像被正午的陽光狙擊過的灼傷。
認識他五年多,他從沒這樣子求過我。
所以我當時就笑場了:“蘇清豪,她心髒不好你還讓她懷孕?你渣不渣啊!”
“你——”
反正鬥嘴,蘇清豪從不是我的對手。
沒想到,這時雲娜竟然拖著兩條膝蓋向我蹭過來。我想躲,她卻伸手。一把摟住我雪白的西褲,小胳膊勁兒還不小。
我本能想要掙脫開,但她抱得太緊動作太別扭,以至於看起來就好像在踹她似的。
於是我用手去推她的肩,這一推,本來就沒曾痊愈的傷口一下子又裂開了。
點點滴滴落在地毯上,像極了不被偏愛的野花。
然而血色一現,蘇清豪當時就失控了。
我想,他大概以為是柔弱的雲娜見紅了吧。
“季恩梧!你再敢動她試試!”蘇清豪大喝一聲,挽起袖子就衝我揮起了手。
這麼些年,怎麼狠的話我們都講過。但對我動手,他還未曾有過。
麵對男人的巴掌,我竟是絲毫沒有畏懼。取而代之的,竟有種搏命撕逼的快感。
我等蘇清豪打我,就像在等他愧疚,他後悔一樣。
好吧,事到如今的我依然沒出息。
然而蘇清豪的巴掌並沒有落下來,而是被一柄大手淩空攔住。
寶藍色的腕表盤恍過一絲陽光,折射我空牢牢的情漲。
是封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