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混沌沌的雙眼,刺目的陽光把我拉回的現實。
我伸手抓了抓,床單的質感熟悉,眼前的容顏更是熟悉。
“梧桐!你醒了?”
“蘇清豪……”
沒錯,這裏是我家,眼前的男人是我的合法丈夫蘇清豪。所以我憋住了‘為什麼是你’的反感和反問。老老實實地回憶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想著想著,我一把推開了蘇清豪的手,衝他厲聲吼道:“滾!你給我滾!你們明知道那個姓李的是個畜生,居然讓我——”
我算不上貞潔烈女,也演不出白蓮花。可就算是再堅強的女人,也受不了被至親至愛這樣隨意背叛與糟蹋。
“梧桐!”蘇清豪伸手匝住我,雙臂挽得死死的,“梧桐……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還好封總監過去得及時,把你救了出來。”
“是封景把我送來你這裏的?”
“我去‘醉貓’找你,正好看到他抱著你出來。說你被李大王下了藥,雖然已經打了解毒劑,但是……”蘇清豪慢慢放開我,按住我因掙紮而拽開的輸液管。針孔之下,血淋滴答的,“梧桐,已經沒事了。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一切都過去了。”
“對,我被李大王下了藥……我被糟蹋了是不是?”我蹲下身,縮在牆角。蘇清豪想過來抱我,我卻把肩背靠得死死的,仿佛在一瞬間就與他劃清了所有親密的界限。
“沒有,不是李大王,他被封總監打跑了。我……”蘇清豪把衣服披在我身上,溫度卻冷卻了一切熟知的回憶。
我仰起臉,像不認識他似的。
“你碰我了?”冷笑,彷如貫穿我胸腔一樣的冰冷。
蘇清豪低了低頭,沒做聲。
我抬手就是一記耳光,響亮又幹脆。崩裂的靜脈血摔在他幹淨的襯衣領上,像一朵朵開不及早春的紅梅。
“誰他媽讓你動我!蘇清豪你憑什麼!”
我們快有一年沒了。
之前他跟雲娜剪不斷的時候,我曾抱著想要守住婚姻,迷途求返的態度,並不拒絕一個妻子的責任。
可是直到一年前,他第一次把離婚協議甩在我臉上,明確表示要結束我這些年的努力和隱忍之時,我就再也不讓他動我了。
“至少現在我還是你丈夫!”蘇清豪撿起地上的眼鏡,舔了舔嘴角被我扇裂的傷,“你一身淩亂衣冠不整,抱著我叫我的名字,你說我會怎麼做?”
我叫他的名字?
抬起傷痕捭闔的右手,我盯著,盯著,傷口裏仿佛倒映出自己這張逃不脫,恨不過的臉。
啪得一聲清脆,我重重扇在自己的臉頰上!
“季恩梧你幹什麼啊!”
我笑:“掌嘴啊,打這不長記性隻會吃屎的嘴。”
蘇清豪的眼睛遊了一下,大手死死鉗住我不安分的手腕。他沉著聲音說:“梧桐,別這樣。”
我冷笑,持續笑出淚水,我說蘇清豪啊你又得意了是不是。
不過就是仗著我——
‘愛你’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聽房門咣當一聲被撞開。
我看到雲娜端著溫水盆走進來,恍惚間讓我懷疑——現在到底誰才是女主人?
“梧桐姐,你……你醒了?我……”
“你在這兒幹什麼?”我警惕地別過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