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這話說得滴水不漏,老狐狸也逐漸變得訕訕起來,我爸這人在外人麵前還是裝得人模狗樣的。大約也是看出來,有封景這個強有力的幫手替我說話,他根本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說服我幫他。
正好,司機在他身邊耳語了幾句話,他站起身子,說要回去處理些事情,便離開了。
我看著他剩下的餐盤,裏麵的食物幾乎沒有任何被動過的痕跡。
也真是難為了他,明明對這些東西絲毫不感興趣,還得假裝興致勃勃的樣子,隻為了能說動我。
這麼想著,我都有點兒心軟了。
封景倒是沒有察覺到我的婦人之仁,他吸了吸鼻子,開口問道,“還有吃的麼?”
我衝他努了努嘴,示意他我爸盤子裏的東西都沒動過,他的目光卻根本不往那裏落,徑自將我麵前的食物搶走。
我吱哇亂叫著,指責他沒有良心,連孕婦的吃的都搶,他卻說我正是該保胎的關鍵時刻,不能吃這麼多辛辣性食物。
就在我在肚子裏醞釀著該怎麼反駁他的時候,他已經將我餐盤裏的食物風卷殘雲般掃蕩一空。
盤子幹淨到什麼程度?
我絲毫不懷疑他趁我沒注意的時候拿舌頭舔過盤子。
“我爸怎麼會知道我今天試營業?”
我扭頭看著他,封景假裝沒聽見,自顧自地走進後廚,看看還有沒有吃的。
我現在開始懷疑,會不會我的店最後是被他吃到破產的……
“問你話呢。”我語氣開始不耐煩起來。
雖然蘇清豪的情和錢都沒我的份,但他把命給了我,我好歹也得給他活成笑話的人生哀悼幾秒鍾。
季安適的到來總讓我心裏隱隱有些煩躁,再加上他幾次三番提到蘇清豪,還暗示說他既然對我不忠,我又何必遵從他的遺囑辦事,這讓我胃裏犯虛,有種喝多了燒刀子酒的痛感。
“是我告訴他的。”封景聳聳肩,不以為意,從後廚拿了一根法棍,慢條斯理地切成小塊之後,沾著奶酪湯往嘴裏送。
他這種懶洋洋的態度讓我非常惱火,可卻又不知該如何發泄。
說的矯情一點,那就是,我根本沒辦法做到對他生氣。
“你為什麼告訴他?我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會為五鬥米折腰呢?”我強忍著心裏的不快,笑著戲謔道。
“他是我未來嶽丈,討好他不是應該的麼?”他這話倒是說的大義淩然,惹得我一肚子火瞬間煙消雲散,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我嗤笑說沒看出來啊,你還存著這心思呢?
他一本正經地點頭,“也不知道你爸的小老婆什麼時候能努力一把給他再生個閨女,這樣我就能名正言順地當上門女婿了。”
我:“……”
**
試吃完畢,封景還是給我提了幾點意見,雖然我口頭上說他太吹毛求疵,但心裏還是有那麼一丟丟的感激,默默將他的話記下來。
從餐廳出來,天色還早,我本想叫封景帶我出去兜兜風,他卻說自己今天有事,不能陪我。
看著他驅車離開的背影,我心裏一時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