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和封景默契地再也沒有提及“分手”兩個字。
我知道自己沒法離開他,至少現在沒辦法。
但這頓飯也吃的索然無味,一貫愛開玩笑的封景,一直沉悶著頭吃飯,似乎唯一值得他專心的事情,隻有這一件。
吃完飯後,他送我回醫院。
一路上,彼此誰都沒說話,空氣寂靜的像是身處天平間。
後來,封景終於忍不住,在車子被紅燈攔住的時候,咳嗽了兩下。
我扭頭看向他,眼神平靜,毫無波瀾。
“梧桐,你現在是不是很討厭我?”
這句話實在是不符合封景一貫的作風,我看著他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驚訝。
他一直是沉穩自信的,好像一切都盡在帷幄之中,但此刻卻怎麼會擔心,我討厭他?
我看著他茶色的眸子,想說的話卻在一瞬間失了顏色,唯一能表達我內心的,隻有劇烈的搖頭。
我恨不得每分每秒都沉浸在他所給的溫柔中,甚至願意就這樣溺死過去。
我怎麼可能會討厭他?
封景見狀,終於略帶輕鬆地露出了一個笑臉。
“那就好。”他伸出右手,用力地捏住了一下我的手心。
隻不過這一刹那的溫柔很快便消失,紅燈轉綠,他雙手重新放回方向盤。
但我卻突然開始希冀下一個路口會是紅燈,這樣就可延長與他一起的時間。
或許是上天垂憐,第二個路口,依舊是紅燈。
他將車停在斑馬線前,凝眸看著眼前,似乎是在倒數讀秒。
“封景,我們做個約定好不好?”我看著他的側臉,小聲開口。
他微微偏了偏腦袋,目光斜斜地落在我臉上,“什麼約定?”
“不管你和季安適有什麼樣的恩怨,都不要危及到我們倆人之間的感情,可以嗎?”
這個要求,我之前跟封景提過一次,隻不過那次,他回我的隻是一個含糊不清地單音節。
而今,我舊話重提,也不過是想要他給我一個鄭重些的承諾罷了。
要不怎麼說,陷在愛情裏的女人智商為負呢?我曾在這件事上栽過一次跟頭,現在卻又心心念念的希望他能給我一個承諾——殊不知,承諾隻是逞一時口舌之快,算不得數。
封景有些錯愕的看了我一眼,繼而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說,“好”。
雖然隻是一個字,但與上次含糊不清的單音節相比,已經進步頗多,而我,竟然也就因為這一個字,心裏漸漸歡欣鼓舞起來。
送我到醫院門前,封景探過身子幫我解開安全帶,這個姿勢曖昧的緊,饒是已經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我,也不由得老臉一紅。
咳咳,好吧,我承認,其實是身未經百戰,經驗尚在積累。
“晚上有時間嗎?我帶你去個地方。”下車前,封景在我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語氣裏滿是寵溺。
我故作矜持思索了一陣子,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下了車,我站在路旁看他驅車離開,不知為何,當那黑色的車神如幽魅般在我的視野裏迅速消失的時候,我竟有種悵然若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