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和徐橙被我的笑聲嚇了一跳,兩人憂心忡忡地看著我,估計是擔心楓庭的事情對我打擊太大,導致我神智不清,腦子出了問題。
我笑完之後,轉頭看向徐橙,想走了火的炮藥,四處掃射。
“媽,你真是太冷靜了,就像是沒有感情沒有溫度的冷血動物。不對,你本來就沒有感情吧?當年想進季家,所以把一切都當成你的跳板。楓庭母子遇上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我說完,扭頭就走。
在楓庭的事情上,袁夢恨我和徐橙,所以在我的飯菜裏下墮胎藥,所以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我。
盡管被袁夢傷害過,我卻無法對她升起恨意,所以隻好將這恨轉移到徐橙的身上,安慰自己,如果不是徐橙的話,這一切就不會變成這樣子。
完美的轉移。
沒有人需要被責備,除了徐橙。
可是當我冷靜下來,才想到,難道在這所有的事情裏,值得被責備的,隻有徐橙一個人麼?
不,當然不是。
至少還要多一個季安適。
拋妻棄子跟人玩婚外戀的是他,憑什麼他認為自己可以外麵彩旗飄飄家裏紅旗不倒?如果當初他沒有招惹徐橙,沒有許給她這麼多承諾,還會有後來的事情麼?
既然不會,那又為什麼把所有的指摘都指向徐橙?
她也是受害者,不是麼?
隻可惜,這個道理,是我後來才領悟的。
當下,陷在恨意之中,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對徐橙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我們隻想推卸責任,卻不在意真相。
後來的楓庭,在昏迷之後再也沒有醒來,我守在他的病床前,看著他的生命在我眼前一點點消失,卻無能為力。
一直到淩晨,我不知為何突然打了個盹兒,然而也不過短短幾秒鍾,當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楓庭已經徹底掙脫了凡世的枷鎖。
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醫院離開的。
恍惚間,似乎袁夢伸長了手要我給楓庭償命,我冷冷的看著她,無法生出更多悲憫勻給她。
我現在,隻能自己抱著自己取暖。
回到家之後,我蜷膝躺在床上,明明天氣炎熱,我卻冷的全身發抖,抱著自己,牙齒不住地打顫。
封景進來摸了摸我的額頭,說要送我去醫院,我卻如抓著救命稻草一般抱著他,怎麼都不肯撒手。
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走了,從此以後,我如何在這世上悲涼前行?
楓庭和袁姨住的那套別墅,當初為了給霍青同籌還公款賣掉了,現在袁姨無處可棲。
我本想讓她去我和蘇清豪的那套房子裏住著,她卻不肯。
我記得她拒絕我時的咬牙切齒,如果可以重來,她估計會睜大眼睛,絕不會再踩上我和徐橙這種黏人的口香糖,成為她的噩夢。
楓庭的葬禮一切從簡,他沒什麼朋友,所以追悼會隻有不到十個人參加,而在葬禮過後,袁姨便住進了養老院。
還放出話來,我若是敢去看她,她一定叫我生不如死。
楓庭離開後,我感覺自己徹底成了這個世界的孤。在家渾渾噩噩過了一個星期,窗簾被我拉上,房間裏終日不見陽光,封景試圖勸我出來走走,但每次都被我怏怏的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