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適臉上的表情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我在心裏冷笑了一聲。
女人不好招惹,季安適大約是對自己太過自信了,反而忽略了女性的危險。
“那你也不能拿我的孩子當成自己上位的墊腳石!”袁夢突然開口,聲音大的將我們都嚇了一跳,與此同時,她死死的掐著徐橙的脖子,臉上的表情猙獰無比,像是準備致徐橙於死地。
我正準備上前幫徐橙一把,卻小覷了徐橙的戰鬥力,她穿著高跟鞋狠狠地踩上袁夢的腳,對方吃痛地叫了起來,手中的力道也不覺有所鬆懈,徐橙趁機逃脫了對方的鉗製。
雖然沒出什麼大的紕漏,但徐橙的臉色也漲得通紅,不斷地咳嗽著。
“我看今天的事情就先告一段落吧,大家再怎麼說都是一家人,沒必要弄的撕破臉皮,平白叫人看笑話。”
一直在一旁隱忍不發的倩姨開了口,她現在是季安適的正妻,大概也沒料到我家的豪門糾葛會比電視裏的狗血劇情還始料未及。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跟你沒關係。”袁夢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輕描淡寫一句話,把倩姨懟得麵色通紅。
“是啊,這件事跟郎小倩沒關係,卻跟你我有關係。你隻知道怨我給你下藥,但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從沒後悔過!季安適毀了我的一生,所以我毀他一個孩子。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徐橙一邊說著,一邊放聲大笑起來,讓平時見慣了她尖酸刻薄的我也怔在原地。
這……又是什麼劇情走向?
季安適不就是一腳把她給踹了?怎麼就毀了她的一生?
這個問題我還沒問出口,便聽到了一個更加勁爆的消息。
“季安適,你兒子死了,心裏一定難過到滴血吧?那我不妨告訴你另一件事。你不僅死了兒子,你的女兒也早就死了!”
徐橙說話的時候,聲音刺耳,雙目通紅,我從未見過她這樣激動的樣子,而更令我震驚的是——季安適的女兒也死了?
等等——那我是誰?我不就是季安適的女兒嗎?這個劇情怎麼就從家庭倫理變成人鬼情未了了?
我深刻懷疑徐橙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已經神誌不清了。
季安適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大約是想驗證我是人是鬼,我慌忙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疼,鑽心的疼。
看來我不是鬼。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失魂落魄之際,還有一道關切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封景隱忍不安地看著我,眼神裏帶有憐憫。那伸出一半的手,卻又不知為何猶豫著收了回去。
“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了,現在站在你眼前的,不是梧桐,或許你應該叫她——雲娜!
怎麼樣,現在是不是驚喜交加呀。”
“也是,你一直要找的、能夠讓季世起死回生的人就在眼前。
隻是,你先別高興太早,後麵還有更大的驚喜等著你呢。”
徐橙幽幽說完,又爆發出一陣笑聲,臉上滿是報複之後的快感。
我無暇多想徐橙接下來的話,隻覺得遍體生寒、毛骨悚然,像見了鬼似的幽幽看著徐橙。
我做了二十幾年的季恩梧,結果現在徐橙跑出來說我隻是一個冒牌貨。
我,就是雲娜?
那個我和季安適一直苦苦找尋卻沒有下落的女人,竟然一直就在我們身邊。
那個蘇清豪青梅竹馬的姑娘?
我突然有些想笑。
蘇清豪一輩子念念不忘的女人,蘇清豪在我新婚之夜為了“雲娜”丟下我獨守空房,蘇清豪把一切遺產都留給的女人……竟然就是我?
生活還可以再諷刺些麼?
徐橙笑完之後,抹了一把眼角的淚,盛滿我從未見過的複雜神情,片刻的遲疑轉瞬變為堅定,“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程度,那我就幹脆再多說一點……”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
季安適鐵青著臉,語氣嚴厲地開口,微微顫抖的身體泄露了他此時的憤怒與慌亂。
也是,自詡英明神武的季安適竟然替別人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還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告知的,臉皮再厚也兜不住呀。
他應該已經在後悔,自己竟然會挑選在這個時候挑撥我和封景的關係了吧?
偷雞不成反而蝕把米,本以為可以拿楓庭的死因來挑撥我轉變心意,卻沒想到,徐橙竟然會把這背後的真相都說出來,反倒是他現在處於被動的位置,進退維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