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的對峙在空氣中流淌,氣氛變得緊張,忽的他歎口氣,煩躁的摸著後腦勺,“預防癌細胞擴散的。”
我拿起杯子的手一抖,玻璃杯落在地上,在柔軟的地攤上滾了幾圈,沒有劇烈的動靜,反而顯得心跳的聲音是如此巨大。
周五五點左右就是晚高峰,出租車混在一眾車中,像一隻螞蟻一樣慢慢挪動,讓車裏的人心急火燎。
“季小姐,你可別和二爺說是我說的,他最不想讓你知道了。”
“二爺還能活多久,醫生也不確定,可能治得好可能一下子就沒了,算是我的私心,您好好陪他最後一段時間吧!你知道的,二爺很愛你。”
“你也別擔心,發現的早,再說醫學上那麼多奇跡,說不定二爺求生欲強,打倒病魔了呢!”
阿虎最後的話零星的在我耳邊循環播放,眼裏酸澀的厲害,怪不得那天在郊外農莊裏,刑天會懷著那樣的眼神問我關於最後一天的問題。
當時他是怎麼回答的呢?和喜歡的人談場戀愛。
我心髒發疼。
“小姐,要不要先送你去醫院啊!”司機從後視鏡看到我麵色蒼白捂著心髒,側頭問我。
我咬著牙齒,“不用。”
車流已經快起來,我努力恢複自己的表情,刑天那樣驕傲的人是不需要別人的同情的,而且,阿虎也說了,現在還是早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好了呢。
沒錯,會好的,我暗暗安慰自己,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站在別墅大門前,躲在一邊,掏出包裏的小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眼睛沒有腫,笑容十分正常。
“季小姐,請進。”門突然被打開,露出管家的臉。
我急忙忙的把鏡子放在包裏,整了整衣服,“謝謝。”
沿著一條石板路進了客廳,“二爺在樓上開會,季小姐您先坐一會兒。”
我點頭說沒事兒,我慢慢等。
管家給我倒了茶水,又端了水果,“二爺說您喜歡提子,這是進口的火焰紅提,您嚐嚐。”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傷感被管家這句話又打開了個洞。水晶盤裏的提子粒大色紅,泛著光澤,吃進嘴裏,明明十分甜,我卻覺得苦的厲害。
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樓梯上傳來動靜,我抬起頭,一個個西裝革履的人走下來,一個也不認識。
對方看到我麵色依舊,出了大門。
差不多相隔一分鍾,刑天慢悠悠的下來,上挑的眉眼看起來格外高興。
“季小姐不忙了啊!”刑天在我對麵的沙發半躺著,眯著眼看我。
“再忙也要來看看二爺啊!”前幾天刑天打了幾次電話找我,都被我以忙碌的借口敷衍過去了,也不怪他此時找我麻煩。
刑天上下掃了我一眼,最後視線停在我臉上,“來見我很緊張?”
“啊?”我今天穿的很正常,一身淺綠色碎花中長裙,搭著米白色高跟鞋。
“不然為什麼還要在門外整理妝容,要不是我在樓上看到,你準備多久才進來。”刑天坐直身子,放了顆提子在嘴裏,似笑非笑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