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蘇千墨擰眉，“你看清楚點？”
他多想告訴她，她不是在做夢，他就在她身邊，如果真的還想打他，他不會反抗。
安然微微皺起眉頭來，一下子恍然過來，“蘇千墨。”
知道他近在咫尺，安然更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以免自己如此痛苦。
“是我。”蘇千墨漆黑的眸子看著她，眼底暗藏著太多的情緒，她看不懂，也不想看懂。
“放開我。”見他還拽著自己的手，安然掙紮，可蘇千墨不願意放開，她也掙脫不開。
“這輩子，休想我放。”蘇千墨十分霸道，目光直逼安然，這句話充斥著太多的含義，若非她與他之間的關係太過僵硬，安然甚至會覺得，這是一句能奪走女人所有理智的一句情話。
即便對感情淡薄，安然也會情不自禁地淪陷。
“放開！”安然怒，用力甩，卻怎麼也甩不開，蘇千墨說不放開就是不放開，安然最後無法，隻能狠狠地瞪著他，“你究竟想做什麼？”
“什麼都不想做。”蘇千墨就像個***一樣，拽著她不肯撒手。
他心裏貪婪地想著，即便讓她覺得討厭，也要珍惜這一刻，好好跟她坐在一起，盡管彼此無話可說，盡管彼此針鋒相對。
其實他恨透了這種感覺。他蘇千墨從來就不是聽天由命的人，卻因為安然，他變得婆媽，變得被動。
這些日子來，他腦子裏交織著彼此在一起的美好畫麵，甚至是每一個夢裏都有她的存在。
可這些終究是夢，現實中，便是如此磨人。
他們彼此折磨，彼此傷害，明明深愛，卻還要告訴她，對她隻是一種玩弄，世間再無任何事情，比這個還要傷人。
“你究竟想做什麼！”麵對蘇千墨，安然終於還是崩潰了。
眼淚毫無征兆地掉下來，她瞪著一雙淚眼，狠狠地瞪著蘇千墨，“蘇千墨，究竟要怎麼樣你才能從我麵前消失？究竟要怎麼樣，你才能不再纏著我，讓我安好？”
“六年了！這六年來，我已經為當年所發生的一切付出了最慘痛的代價，你愛程可馨，可以，我走就是了，既然我已經走了，六年後的今天，你為何還要纏著我！”
安然咬牙切齒，在蘇千墨麵前提起這些，她才發現，這些年來的恨，其實早在蘇千墨的麵前慢慢淡化下來。
別說是報仇，即便是麵對蘇千墨，她都需要很大的勇氣。
安然哭得十分淒慘，蘇千墨看著她這麼痛苦，心底泛起絲絲心疼，拽著她的手，微微鬆了幾分力度，可不知為何，他卻像個孩子似得，生怕安然會離開。
可麵對哭得難受的安然，他不知所措，每每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索性直接抱住安然。
“滾開！”
像是受到了極致的屈辱，安然狠狠推開他，可還沒完全離開蘇千墨的懷抱，又被狠狠抱住。
這樣一來一往，安然累了，就連眼淚都哭得幹涸了。
哭過以後，她也痛快了，冷然道：“放我走。”
他不願意放手，隻知道，即便無話可說，即便相互傷害，也想跟她呆在一起。
“我說，放我走！”安然咬牙，眸子添了幾分決然，好似蘇千墨若不放手，她會做出什麼來。
蘇千墨不願意去猜想她究竟是否真的想走，他想自私地把她困在身邊，抱著她的力度也加重了。
“安然，不要走，就當陪陪我，好麼？”蘇千墨聲音低沉沙啞，帶著絲絲懇求。
這樣的他，仿佛回到了六年前，他們之間感情升溫，有些不明不白的時候。
那時候的感情最是磨人，可卻是她開始愛上他的時候。
腦海中突然出現了無數他們纏綿的片段，安然心下一痛，今晚上的眼淚如同珠子一般，不住地往下掉。
也在那一瞬間，她的恨意席卷而來，安然心下一狠，突然狠狠咬住他的肩頭。
“嗯。”
蘇千墨猛然發出一聲悶哼，安然十分用力，帶著她這麼多年的恨意，還有那些不該愛的情愫，一切的一切，全部彙聚成力量，讓她咬得更加凶猛，滋味了宣泄這些年的愛與恨。
很痛！
肩頭傳來尖銳的疼痛，蘇千墨卻隻是擰著眉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要安然開心，他寧願一直這樣被她咬著。
不奢求她可以忘掉過去的一切，卻隻希望，她能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他多想問她，究竟為什麼，要對他如此的恨，他多想告訴她，這些年來，他對她又是如何想念。
最終，蘇千墨卻隻能作罷。
安然對他恨意太深，根本不可能聽他說什麼，而他也太過高傲，不願意放下身段，兩個極端的人在一起，注定受到傷害。
見他一直默默承受著，安然緩緩鬆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