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她討厭死了這種無力的感覺,幾分煩躁地皺緊了眉頭。
他見了,心下一緊,伸手為她撫平眉間的褶皺。
輕輕地,力度輕柔適中,她逐漸平複下來,沉睡的模樣不似平時的冰冷,更顯得美豔動人。
他看著她,幾近乎癡迷。
修長的手指從鼻梁上慢慢下滑,延至臉頰,他輕輕撫摸著,像是手中的珍寶似的,舍不得用力半分。
後天,也許他們之間,從此便是陌路了。
隻是,他卻不願意就此在她生命中消失。
“安然,你會幸福麼?”他輕聲呢喃,最終收回那不舍的目光,撐起拐杖,一步步緩慢地離開了病房。
……
天剛破曉,華瑾城與安佩佩一起過來接她出院。
早早的,安然還沒來得及收拾衣物。
“怎麼這麼早?”安然訝異道,擔心自己影響了他們的睡眠。
“安然姐你在這裏肯定很不習慣,我們想早點接你出院,讓你舒服一點。”安佩佩一邊說一邊收拾。
像是一道暖陽投***心頭,暖洋洋的一片。
“丫頭,嘴兒越來越甜了。”
安然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臉蛋,拿起自己的衣服進洗手間換。
華瑾城剛好辦好出院手續回來,病房裏不見安然的影子,遂問安佩佩:“她呢?”
“在換衣服。”
拉好行李包的拉鏈,安佩佩抬頭,深深地看著華瑾城,目光有些複雜。
有些話想說,可最終還是難以啟齒。
華瑾城也看著她,幽深的眼眸透著一抹她看不懂的微光。
沒多一會,安然換好衣服出來,簡單的襯衣,牛仔九分褲,幹淨利索,青春洋溢,怎麼看都不像個快三十歲的姑娘。
“都辦好了?”
見到華瑾城,她問。
“嗯,你也可以了麼?”
“可以了,走吧。”
安然伸手準備提行李包,安佩佩卻已經提了起來,“我來吧,幾件衣服,不重。”
這時,華瑾城卻已經從她手中很快地拿走了行李包,“還是我來吧,這是男人應該做得事情。”
姐妹兩聞言,相視一笑,沒有任何異議。
出了病房,剛走了兩步,安然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某一個病房。
見她停下不走,安佩佩詫異問:“安然姐,怎麼了?”
走在前麵的華瑾城聞言,回頭,深深地看了安然一眼。
順沿著她的目光,最終落在蘇千墨的病房門上,心頭猛地一擊,他忍不住去看安然此刻的表情。
她的神色淡然,可眉眼中卻染上了一絲莫名的哀傷,稍縱即逝。
“沒什麼。”安然一笑,轉過身,繼續往電梯的方向走。
原想道別一聲,最終卻還是沒有這個勇氣。
或者該說,沒有必要吧。
……
“蘇總,她走了。”助手低聲告知。
幾乎是同一刻,整個病房的氣壓直線下降,跌落冰點。
蘇千墨本來在看早間報紙,聽到此話後,臉色迅速沉下,幽深的目光冷銳而嚇人。
他抬頭,如刀鋸一般的目光從助手身上掃過,轉頭,落在窗口上。
幾秒鍾後,他突然起身,隻是攙扶著桌角的邊緣來到窗口,這裏,能夠看到醫院的正門,視野十分空曠。
見到這個畫麵,助手心頭一澀,突然生出幾分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