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尤桐把那天見到的一幕說了出來,得到的卻是安然的沉默。
半晌,安然才緩緩開了口:“隻能說,是我們疏忽她了。”
按照尤桐所指的時間,還有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聯合在一起,安佩佩的確發生太多她們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那天佩佩痛苦的一幕,安然略有自責。
如果她能多關心一點佩佩,或許佩佩不會太難過。
那天下午,佩佩的狀態近乎失態,可想而知,她有多麼痛苦。
“感情的事情,誰遇上了,都會束手無策。”尤桐安撫道,“你也別太怪責自己,像這種事情,並非你去關心就能解決的。她如果想你知道,自然會告訴你,但是既然選擇隱瞞,要麼是覺得這份感情還不夠成熟,一方麵,或許是想找一段時間才告訴我們吧。”
以安然那種淡薄的性子看來,旁人的事情她不會多管閑事,然而家事,卻是典型的外冷內熱。
在這個世界上,她最在乎的便是安家。
半個小時後,車子抵達安家。
進入屋內,正在玄關換好鞋子進入大廳,聞到一股濃鬱的香味。隨後,吳媽便從廚房裏出來,笑嘻嘻地迎上來,一邊在圍裙上擦手。
“大小姐,您回來啦。夫人他們正在樓上,您先坐會,我上去叫人?”
“不用了,吳媽,您去忙吧。”安然叫住她,微微一笑,“我自己在客廳坐一會就好,不用管我。”
“那好,那我先去忙了。”吳媽吩咐一邊的傭人倒茶,隨後進了廚房。
兩人剛坐下,樓梯間傳來聲響,兩人同時回頭,入眼的是身穿深藍色裙子的覃芬,外披了一件絲質繡花的灰色披風,朝著她們笑著走過來。
“你們來了。”
覃芬來到她們麵前,隨後在旁邊的真皮單人沙發上坐下,她麵容白皙,姿態雍容華麗,隻是在這些璀璨的外表下,神色間暗藏憂愁。
“芬姨,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望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安然有些擔憂,起身,來到她麵前。
覃芬搖搖頭,“沒事,就是有些不舒服,但吃點藥就好了,不用太擔心我。”
她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然而想到在樓上,已經兩天不吃不喝的安佩佩,臉色瞬間垮下。
安然像是看穿她的心事,當即開口問:“是不是佩佩有什麼事?”
聞言,覃芬的眼角挑動了幾分,紅唇動了動,卻欲言又止。
那天的事情,她們都看在眼裏,尤桐擔心有事,緊聲問:“那她人呢?”
……
二人輕輕打開房門,小心翼翼地進入房間。
安佩佩坐在沙發的一角,卷發淩亂了一頭,她抱膝坐在沙發邊上,整個身體都依靠在旁邊,頭發遮蓋了她的臉,房間中,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藥味。
見到這一幕,兩人都被嚇了一跳。
“佩佩。”安然蹙眉,輕輕喊了一聲,但她卻沒有任何反應。
見此,兩人對視了一眼,皆是一驚。
看得出來,這個‘人’對佩佩而言多麼重要,以致於平時最注重形象的她也能把自己糟蹋成這般模樣。
為情感傷感的女人,最為脆弱。
想起那些年,她為了蘇千墨,也曾有過這樣的頹廢,那段日子,像是被抽離了魂魄,似乎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任何值得自己留念,甚至想要一走了之,再不為任何事情傷感。
然而後來她懂得,失去愛一個人並不怕,把自己丟失了,才最悲哀。
安然無聲一歎,走過去,半彎下身子要準備扶起她,“來,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