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梨立在那,沒有轉身,她知道那是屬於邵戎軒的聲音。
他叫價做什麼?可憐她?還是說迫不及待的耀武揚威,諷刺她離開了他什麼都做不了?
錢宇飛微微挑眉,眼底多了一絲沉色,起身拿過夏雪梨手中的牌子,勾著唇,一臉邪肆。
“三百萬。”
沒有關係的男人還來參合這趟渾水?現如今這個女人是他罩的,其他男人想要獻殷勤?抱歉……他大少爺不答應。
緩步向前,邵戎軒冷著眸子緩緩開口,“四百萬。”
白靜姝咬著牙,看著較上勁的兩個男人,心底羨慕嫉妒恨,更多是暴怒!
為什麼都要為這個小賤人出頭?她到底有什麼好的?
又野蠻又粗鄙,絲毫沒有什麼教養可言,還是一個坐過牢的女人!
裴麗伸手拉著白靜姝的手,搖搖頭,事到如今可不是他們能參合的事情了,不過她也算是看出來了,那個喬家小姐似乎根本就沒有多厲害啊。
錢宇飛唇角的笑意不減,隨手將手中的牌子一丟,直接靠在了椅子上。
“五百萬。”
邵戎軒走到前方的空位坐下,“五千萬。”
主持人微微一愣,看著邵戎軒一臉驚愕,“邵總,你確定是五千萬?”
這從五百萬到五千萬,這個可是十倍的跨度啊!
“嗯。”
冷冷嗯了一聲,邵戎軒靠在那,周身透著冷意,冷眸掃過一邊眉頭緊蹙的女人,眼底的冷色更深。
“嗬……”冷笑一聲,錢宇飛正要開口,夏雪梨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搖搖頭。
“沒有必要……”
在叫下去,這個東西還不知要被叫出什麼樣的天價,她是想奪回屬於她母親的東西,可是這件事情已經變質了。
錢宇飛眸子一沉,“你不喜歡了?”
“嗯,不喜歡了。”
“你怕邵戎軒吃虧?”
目光微閃,夏雪梨垂下眸子搖搖頭,“他吃虧不關我的事,我不喜歡了,我累了,我先走了。”
說著,直接起身快步朝著會場外走去。
錢宇飛微微蹙眉,冷眸掃過邵戎軒後起身追了出去。
秋天的夜裏已經有些寒涼,夏雪梨快步往前走著,眼眶的淚水順勢滑落。
她終究是沒有能力去保護她想保護的東西,不管是曾經的母親,還是她自己,亦或者隻是一個物件。
她什麼都做不到!
“夏雪梨!”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夏雪梨咬著牙轉身躲到了拐角處的花壇邊。
她不想讓人看到她現在這個鬼樣子,除了哭,竟然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
錢宇飛環顧四周沒有找到夏雪梨的身影,眼底滿是急色,難道打車走了?思及此,趕緊快步走上車,朝著公寓的方向絕塵而去。
轟隆隆……
秋涼的夜裏迎來了秋雨。
任由裙擺拖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女人一個人在雨中緩步向前,沒有方向,沒有歸處。
雨水衝刷著她的身體,頭發濕噠噠的貼在臉上,白色的裙子早已汙穢不堪,偶爾打著傘路過的行人皆是繞開。
噗通。
踩到裙擺,腳下一個踉蹌直接栽倒在地,膝蓋處傳來一陣陣刺痛,夏雪梨幹脆癱坐在地上,眼中的淚水好似決堤的河水。
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了,失去了母親這麼多年,她逼著自己全身長滿尖銳的刺,刺痛一切靠近她的人,也刺痛她自己,可是她還是什麼都沒有做到。
沒有將裴麗趕出那個家,沒有讓白海成付出代價,甚至連曾經喜歡的男人也和白靜姝攪合在一起……
兩年的牢獄之災,她以為自己已經變得強大,變得凶惡,可偏偏還是什麼都做不到!
雨水流進眼中,淚水流過臉龐,夏雪梨緩緩轉頭看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汽車,唇角閃過一絲嘲弄。
“沒用還活著浪費空氣……”
輕聲呢喃,直起身子,閉著眼睛突然朝著馬路中間衝去!
一隻大手陡然伸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狠狠往後一帶!
“你瘋了!”
低吼出聲,邵戎軒死死瞪著麵前髒兮兮的女人,剛剛一顆心好似被揪起。
“夏雪梨,你可真是爭氣,這是打算尋死?”
“不用你管。”
伸手推開麵前的男人,夏雪梨轉過身繼續往前,她是一個人……一直都是一個人。
看著前麵冒著雨的身影,邵戎軒冷厲的眸子裏生出一絲陰鷙。
他是不是太寵她了,以至於她覺得他就是一個好說話的男人?
大步向前,一把扼住夏雪梨的手腕,直接將她拖到馬路邊塞進了車裏。
“你做什麼!”低吼出聲,夏雪梨掙紮著想要下車,卻被跟著進來的男人禁錮了雙手。